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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睡了吗?”十分钟后顾淮庭问道。
刑江知道装不过去,苦笑着睁开眼睛,“还没有,
顾淮庭“嗯”了一声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径自点了一支烟。
这算什么?耍着他玩?
不过就算知道顾淮庭是耍着他玩他也不能抱怨什么。
盯着顾淮庭看了一会儿,对方仍旧只是吸烟没有表态,刑江又闭上了眼睛。
“刑江。”顾淮庭叫了他一声,距离他闭上眼睛只隔了两秒钟。
刑江边睁开眼睛边告诉自己要沉住气,恭敬道,“
“做我的人怎么样?”
刑江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听出顾淮庭的言外之意。
他知道了吗?知道自己是季非的人?从他刚才的态度来说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我一直是
话音刚落顾淮庭便跟着笑了起来,愣是把刑江笑出了一身冷汗。
“我走了。”
笑完之后顾淮庭突然就站了起来,拉了拉外套,转过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过两天拆了线就回去住。”
刑江一头雾水,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走了……
“路上小心。”顾淮庭已经快走到门口,刑江才说了一句,背对着他的男人点点头,打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深夜,一个医生过来查房,保镖照例将人拦了下来。
“你很面生,护士呢。”
“嗯,我刚转到这个医院不久,今天是来替人值班的。”
保镖上下搜了搜那医生的身体,那医生也很配合的抬起手。
“那好,进去吧。”
医生笑笑,一推眼镜低头走了进去。
刑江夜里很容易惊醒,一般不是太累的情况下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醒过来。
眯着眼睛看了看,白大褂,应该是医生。
这两天夜里都会有护士给他量体温,所以刑江没多想,接过了他手里的温度计。
“还好吧?”
刚把温度计塞到腋下,听见这个声音忽然全身一震,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了。
季非!
“放心,为了保险期间,我已经让监控室里的两个男人‘睡’了,一时半会儿的醒不了。”季非推了推没有度数的边框眼镜,“我来看看你。”
“看什么?!”刑江低声说道,“你现在来要是被发现了就是送死。”
季非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抿紧了嘴唇沉默着,把视线慢慢移到腿上,“还痛吗?”
“我很好,你快走吧。”刑江皱着眉头,假意把温度计拿出来给他,“顾淮庭已经知道你帮了曾贵翔。”
“如果想不到他就不是顾淮庭了。”季非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接过温度计煞有其事的拿起来看,“无所谓,反正我们早就互看不爽,矛盾也不是一两天了。”
“可你现在的势力还不够!”
“不说这个。”季非又掀开被子后面,看了看缝线的刀口,手来回的摸,却没有说一个字。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刑江看着季非脸上担心的神色,放软了口气。
“等。”
季非又将被子盖好,装模作样的在板上写了几个字,“我该走了,你要小心,不要太拼命。”
刑江有些失笑的看着季非,不拼命还当什么手下,获取信任不也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报恩?或者是……
刑江开始茫然起来。
“等着我。”
季非留下最后一句话,没有一丝犹豫,一转身打开门走出了病房。
两天后顾淮庭接到手下传来的消息,刑江在医院门口被人劫走。
“说清楚,怎么回事。”顾淮庭冷下脸,看着一脸失措的手下。
“今天陈医生替刑江拆了线,然后刑
压根没有想到突然会有那么多人冲出来,他肩膀上被垒球棒狠狠砸了两下,在他昏迷前一刻看见开车的人被人用枪顶着腰,人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估计是回不来了。
“为什么不事先通报。”顾淮庭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众目睽睽之下被人劫走,说出去还能听吗?!
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因为刑江说这是小事,不想打扰您,回来之后他自然会来见您,所以……”
本来他们也想着以刑江和顾淮庭的关系,或许是想给对方一个惊喜什么的,怎么料到后来事情会变成这样。
“徐明你跟了我不少年了。”顾淮庭突然站起来,走到他边上。
徐明一听,看着顾淮庭一下子挺直了背脊,“是的,
“那你应该清楚自己犯了什么错。”顾淮庭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重重捏了两下。
“对不起…
顾淮庭没有说话,眼神落到后一个人身上,那人比徐明更糟糕,压根不敢抬头,下巴快碰到锁骨了。
如果换作是那个男人,他一定会挺直着背脊、直视他的眼睛说甘愿接受惩罚,然后低下头等着自己的决定。
好像从来不怕受伤一样。
顾淮庭松开手,沉声问道,“是谁干的。”
肩膀在手离开的时候瞬间垂了下来,徐明刚要松一口气,听见问题又紧张起来。
“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顾淮庭坐回沙发上,交叠起双腿。
徐明知道要遭。
顾淮庭在这种情况下摆出这种看似十分轻松的姿态就表示他真的动怒了。
沉默片刻,徐明跪了下来,“对不起,
“嗯?”顾淮庭挑了挑眉毛。
“那些人看上去都是些街头小混混的打扮。”
“你的意思是,我顾淮庭手下的人拿着枪却还被一帮小混混打晕把人带走了?”顾淮庭冷笑,“还是说我养了帮拿枪当装饰的废物?”
“我……”
“不用解释了。”顾淮庭打断了他,“让兄弟们去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风声,有什么消息立刻汇报给我。”
“是。”徐明点头。
“至于今天的事情,等把人找回来了你自己看着办。”
还好,已经算是厚道的了。
徐明一点头,看顾淮庭挥了挥手便和另一个人一起退出了房间。
顾淮庭靠在沙发上,端着咖啡一口喝完,猛得抬手往地上砸去。
咖啡杯摔在地毯上四分五裂,却没什么太大的声音。
盯着碎裂的杯子,顾淮庭慢慢眯起了眼睛,迫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劫走刑江的人不是季非就是曾贵翔。
劫人的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谈条件。
但是曾贵翔现在已经逃走了,那么无论是曾贵翔授意还是季非自己的意思,都是季非的人带走了刑江。
电话铃声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顾淮庭看了一眼,接起了电话,“喂。”
“我是季非。”
顾淮庭先是冷哼一声,之后笑得越发悠然,“原来是
“也没什么大事。”季非随意的敷衍道。
想听到顾淮庭着急的声音,可电话里男人的声音让他有些不满。毕竟那次在码头,自己的手下都亲眼看见顾淮庭对刑江十分重视,所以他特地在说完这句话后沉默了下来。
顾淮庭等了片刻却不听他开口,知道他的心思,于是冲着电话笑了笑,“
稍稍停顿了一下,顾淮庭显得相当愉快,“也对,季少爷你帮会里的那些老家伙真是‘好’,这么替你卖命,让你能那么悠闲。”
季非知道顾淮庭是在暗示他摆不平帮会那帮老头,还特地用了“少爷”两个字来讽刺他,终于忍不住放重了口气。
“今天早上我的‘小朋友们’在路上捡到一个人。”刻薄也需要礼尚往来。
顾淮庭“哦?”了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
“捡到的是我的人吗?”顾淮庭轻笑,“那能否麻烦季少爷帮我把人送回来?”
“如果
受苦?难道……
略一思索后顾淮庭的脸色瞬间难看了下来,而那边的季非还在不停的说。
“我看看,”电话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身上有那么多鞭痕,背上,胸口上,啧啧,腿上也有,
顾淮庭紧紧皱起了眉头,想象着电话那头的情景,沉默片刻低声道。
“时间、地点。”
“那么快改变主意了?”季非笑笑,不以为意。
“废话少说,时间地点。”顾淮庭从抽屉里拿出烟,烦躁的点了一支,重重吸了一口。
“
“呵呵,季少爷,我的耐心很有限,不过是个手下,丢了一个还可以找,你想清楚了。”
季非听到顾淮庭的威胁笑得更开怀了,“既然这样,那就请
“季少爷知不知道什么是得寸进尺?”顺手一弹烟灰,背往沙发上一靠。
“
顾淮庭吐出一口烟,“让他听电话。”
季非朝刑江使了个眼色,把电话贴了过去。
“
尽管声音很轻,顾淮庭还是听到了那边传来呻吟声,重重敲击着他的耳膜,“身上有没有穿衣服?”
刑江听到这个问题有些莫名,看了看季非,却还是诚实的回答了,“没有。”
顾淮庭还想说两句,突然听见季非的声音,“你的人真没意思,这样玩都不肯配合叫两声,害我玩不下去了…”
“季非!”
“呵呵,
没等顾淮庭接话季非便挂断了电话,看着好好躺在床上的刑江,“对不起。”
“也没怎么痛。”刑江看了看大腿上很快浮现出来的一块乌青有些哭笑不得。
刚才只是季非在他打电话的时候毫无预兆的掐了他一把。
“那个姓顾的竟然抽了你那么多鞭子,总有一天要弄死他。”五指紧紧的捏在一起。
回来替刑江换衣服的时候,一身的伤疤突然暴露在强烈的日光下,十分狰狞。
季非看见吓了一跳,拉上窗帘,问了他几声都没反应就知道一定是顾淮庭干得好事。
那天在医院太匆忙也没来得及看仔细。
“为什么要等三天,应该快点谈条件才好。”
刑江没有接季非的口,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心里有些莫名的烦躁。
季非抓过刑江的手放进被子里,“你就这么想回去?”
什么意思……?
刑江纳闷的看着季非,怎么现在连他说话都有些莫名其妙了?
这和想不想回去有什么关系。
季非见刑江不回答,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想让你留在这里好好休息,而且顾淮庭的态度实在太嚣张,就让他等上三天。”
“万一顾淮庭不来,你的计划就失败了。”刑江皱眉,说到底这件事情还是过于草率了。
“就算他不来,至少你回到我身边了,那也不能算失败。”季非看着男人有些茫然的眼神,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而且我听说……他对你很重视。”
“这还不太清楚。”刑江一脸平淡,却在心里骂开了。
狗屁!重视的人会那么小心的防着,一防防两年,而且直到现在还会怀疑他?
或者季非说这话也只是在试探他的忠心。
无论如何,不清楚这个答案是最保险的,只是为什么季非的脸色看上去那么奇怪……?
“呵,你可能是不知道……”
说到这里,季非停下来,拉开床头的柜子,从里面拿出烟放进嘴里,顺手摸出打火机一弹一擦,“叮”得一声火光擦亮了,瞬间点燃了烟头,一明一灭。
“几乎道上的头都知道顾淮庭的疑心比一般人重,越是想要用的人防着的时间就越长,如果能顺利通过他这样怀疑的人以后必定是他重用的人。”季非抬起头,冲着天花板吐出一口烟,嘴唇微微开合,“当然,之前送过去的一些人也反应顾淮庭性格怪异,捉摸不透……你是目前为止我派过去在他身边呆得最久的人了。”
看着外头的光线拼命的想往窗帘间的缝隙钻进来,季非咳嗽一声又抽一口,“还记得陈凯吗?”
刑江点头,就是那个死在他面前的季非派去的上一个奸细,还是他亲手埋的。
“他只呆了半年多点就被顾淮庭抓出来了。”
刑江沉默。
这么说他还应该挺有成就感的,在这样的刁难下活了两年多。
可突然间他又想到那天陈凯被折磨得皮开肉绽、死去活来的样子,不由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苦笑。
“当然,他没你那么谨慎,动作过大了,所以暴露的比我预计中快。”季非夹着烟的手指微微伸展了一下,烟灰零零散散的飘落到地毯上,“但顾淮庭也确实厉害,那双眼睛就跟他行事手段一样,又狠又毒。”
“那不过是阅历,总有一天
其实应该还有一点运气吧。
不过在他看来顾淮庭比季非老道很多,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两家的背景不同。
季非是继承了他父亲,虽然从小耳濡目染,但路都是之前铺好的。而顾淮庭则是靠自己一点点打拼上来的,这中间自然是有很大的差异。如果季非要赢顾淮庭只有想办法扩张自己的势力,但在这之前还要摆平帮会里一些看似服帖的老头子。
“说过多少次了,不用叫我
“嗯,是事实。”
从这点上来看,他只能说顾淮庭虽然平时对手下很严厉,可也确实讲义气。
“……顾淮庭喜欢男人你知道吧。”
突然之间转变的话题让刑江有些反应不及,但还是下意识的朝季非弯了下脖子。
脸上不经意间闪过的一丝别扭落入季非眼中,心里一颤,随即拧灭了烟。
“他有没有上过你?”
突然变得低沉的声音让刑江有些警觉起来,而且这个问题实在让他觉得尴尬,似乎也问得过于直白了。
“没有。”刑江立刻回答着,脑中却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天顾淮庭强吻他之后跪客厅一夜的事,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这种事就算有也不会承认。
“碰也没碰过?”就像是一种感觉,他总觉得顾淮庭对刑江并不一般。
“
即便是曾经有恩与他也不行。
季非侧头,看了看他裸露的上身,强健紧实的肌理蕴含着强大而敏捷的力量和速度。
想把这个男人压在身下肆意侵犯,看他不得不敞开腿无力羞愤的表情。想用手爱抚他的身体和肩头,然后紧紧拥住、亲吻。
季非的视线顺着脖子一点点向上,在嘴唇停留了很久,觉得浑身都热了起来。
对上那道坦荡的视线,他说,“我喜欢你。”
“什么……?!”刑江几乎要从床上跳起来,瞪着眼睛看着坐在床边的季非。
没听错吧?季非说的是喜欢?
“所以,我更要顾淮庭死。”季非说得轻描淡写,不仔细听还以为他在说什么家常。
而就在刑江茫然的时候,季非突然话锋一转,“他真的没有碰过你?”
刑江皱眉,刚要否认季非就抱着他的肩膀压了下来。
空气被瞬间掠夺,变得粗重的呼吸,季非吻得十分粗野。
刑江用力推着压制住他上身的男人,却被一口咬破了嘴唇,有些吃痛的皱紧了眉头。
季非趁着他低呼一声的时候吻得更深更激进。
“唔!放…”刑江的位置处于弱势,怎么也推不开身上的人,双腿使力在被子里踢蹬,却被季非的双腿连同被子一起牢牢夹住,像条毛虫一般扭了半天也没挣开。
胃里已经开始犯恶心了,没多想便咬了下去。
“啊!”舌尖被咬破了。
季非捂着嘴抬起头,一手还撑在男人的胸口压制着他不让他坐起来,看他有些狼狈的大口喘气,脸色发白。
“吭…”脸上重重的挨了一拳,打得季非眼冒金星,拼命晃了半天才看清眼前男人那张带着些被羞辱之后愤怒的脸。
擦了擦嘴角磕破流下来的血,季非盯着刑江,慢慢、慢慢的笑了。
“呵呵,我改变主意了。”季非突然凑近刑江的耳边,语气暧昧不清,“我不想那么轻易的放你回顾淮庭身边了。”
张口咬上刑江的耳朵,感到贴着他的男人一颤,抬手就想再给他一拳,还好他反应快,一手挡了下来,牢牢握住,发出轻笑,“还想揍我,你以为我是谁。”
刑江看着他那张脸,突然想到了顾淮庭,这及其相似的表情。
“
“做爱也是做事,你怎么不帮我做?”季非看着男人敞开的领口,挑衅的抬起视线,“还是说你比较喜欢像顾淮庭那样年纪稍微大些的?”
“不,我想你弄错了,”刑江坐正了身体看着季非,“我把你当成弟弟,当成救命恩人,而顾淮庭……他是你的对手,现在来说也是我的对手,就是这样。”
看着季非越来越纠结的神情,刑江又补充了一句,“你是男人,而我不喜欢男人。”
话一出口心里突然有股强烈的波动。
似曾相识的对话,他跟顾淮庭也说过。
可总觉得同样是说“喜欢”这两个字,含义却有点不同。
是不喜欢和男人做爱,还是不喜欢男人……他自己也搞不明白。
或者这两者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是吗?”季非扬了扬眉毛,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没关系,等搞垮了顾淮庭我们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来。”
“……”刑江本来想说等搞垮了顾淮庭他或许就离开帮会了,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季非比他想象得还执拗,难保他现在说了这话会有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变数。
究竟是怎么了,难道这年头就那么流行男人跟男人搞不清楚么?
或者只是为了寻求刺激?
包括那些人也是……
刑江闭了闭眼睛,有些无奈的重新躺回床上。
在和季非相处的三天里,季非对外宣称把他关在屋子里,要好好“招待”他,而在私下又几乎是对他百依百顺,又要面子又忍不住想要讨好的样子让刑江十分为难。
怎么会变成这种麻烦的情况……
看看捧着燕窝要往他嘴里送的男人,刑江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抱歉了,刑江,”季非把棒子拿在手里,“忍一忍。”
刑江点头,跪在地上没有出声,他跟季非之间的关系除了上面一两个老头,在帮会里确实没几个人知道。
再过一会儿顾淮庭要来跟季非谈条件,怎么样也得把戏做足。
抽了他两个耳光,又揣了一脚,直到脸肿起来,整个人趴在地上。
“进来。”季非停下手沉了沉气,往外吼了一声,门外的人很快走了进来。
“老大。”进来的人看看季非,又看看趴在地上咳嗽的男人,“有什么吩咐?”
“他妈的不识抬举,”季非轻蔑的看了刑江一眼,“给我打。”
小弟一接到指令,点了点头,拿过季非手里的棒子上去就是几棍子,边打边还说着“老大给你那么好的屋子住还不识相”等等。
可被打的男人抱着头趴在地上不叫也不求饶,只是在间隙的时候,挣扎着要站起来,小弟一看刚要举起棒子继续打就听见季非的声音。
“好了,够了。”季非冷着一张脸,挥了挥手,看着满嘴是血不停咳嗽的男人,“你下去吧,一会儿还要跟顾淮庭谈条件,把人弄死了也难交待。”
小弟看了看地上还在挣扎的男人,“老大是要给姓顾的下马威吧。”
“怪就怪顾淮庭太嚣张。”季非蹲下去捏着刑江的下巴,“以为他的人我不敢碰,哼。”
站在边上的小弟有些兴奋的搓了搓手,“那老大我先出去准备准备。”
“嗯,把门带上,我还有些话要问他。”
“好。”
等门一关上,季非赶忙把刑江从地上拉起来,“早知道还是我来,打得那么重。”
“没事。”刑江坐在床沿突然又重重的咳嗽起来,血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季非拿了边上的纸巾替他擦,边擦边拍着他的背。
他妈的,被打到背了还拍背,痛死了。
尽管如此,刑江也只是皱了皱眉头,深呼吸两口,尽可能的控制住了咳嗽,好让自己的背少受折磨。
“绑起来吧,别等了。”刑江侧头看看季非,“早晚都要绑的,先习惯一下。”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说。”季非又拿过一张纸巾擦了擦刑江嘴角的血迹。
“事实而已,别磨蹭了。”刑江别过脸,错开季非的手,嘴用力吸了吸,把手放到背后,转过了身背对着季非。
他现在不想看到那双眼睛。
季非沉默着拿过绳子,犹豫了一下,却又很快动了起来,把人绑了个结实。
刑江动了动,发现绑得很牢,刚要转身季非就先他一步站到了他面前。
“怎么……唔!”季非弯下身体一口咬上刑江的脖子,痛得刑江几乎叫不出声,身体又动弹不得。
肯定咬破了,刑江暗想。
过了一会儿牙齿松开了,舌尖来回轻舔着咬过的地方,湿热的气息喷在脖子上,又疼又痒。
季非的双腿用力夹着刑江不让他动,随后重重的吸了一口,留下一个很深的印记。
“我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顾淮庭看见它的时候会有什么表情。”季非抱着手退开一步看着刑江的脖子,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杰作,“颜色很深。”
刑江沉默不语,他觉得季非这么做一点意义都没有,如果顾淮庭是那种看见一个印记就会妥协的人也不可能混到现在。
何况在他看来,顾淮庭对他还是作弄多一点。
“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季非看了看手表把刑江从床上扶起来,似乎又想到什么似的粗暴的把他的领口扯开,纽扣弹飞了两颗。
刑江皱了皱眉,还是什么都没说。
这种把戏实在小儿科。
打开门的时候季非把刑江推给了门口的小弟,“带上他跟我去夜总会。”
出乎刑江的意料,季非没有带着他一起去见顾淮庭,而是等到了夜总会之后把他丢在一个小包间,只留下一个人看守,吩咐了两声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他所在的包间。
等季非走了之后,负责看守的人拿出绳子把他的脚踝捆起来,仔细把绑住的绳子都看了看,最后拿出毛巾塞进他嘴里。
手无缚鸡之力任人宰割的感觉非常不好,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身体有点发软。
难道是塞在嘴里的毛巾有问题?
等刑江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嘴被封住,不可能不用鼻子呼吸。
看守刑江的人看着本来很镇静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腰背渐渐发软,最后斜靠在沙发柄上。
那双眼睛里没有茫然,更没有恐惧,只有冷硬。
像根绷得紧紧的弦,蓄势待发。
可他明明就不能动。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外面似乎有了动静,刑江尽可能的仰起头看着门口。
如果他没猜错,只有季非和顾淮庭会进来。
门打开,首先进来的是季非,朝一直看守他的人摆了摆手,那人就自觉走出去了,想来是之前就已经说好的。
跟着他进来的便是顾淮庭。
顾淮庭也在同时看到了刑江。
虽然他很快就把视线移开了,可刑江看见了他眼中强烈的不满。
凭他这两年的经验,他知道顾淮庭动怒了。
“为了保证安全,
“
季非不屑的哼了声,看着剪裁适当的西装,邪念一起,走过去顺着手臂一点点摸到腋下,胸前,腰,臀,大腿,就在顾淮庭以为结束的时候,季非突然伸手摸到了两腿间,重重一捏。
“唔…!”
顾淮庭低吟一声立刻皱起了眉头,抬眼一看,季非贴得他很近,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
其实顾淮庭早就知道季非是有意要给他一个下马威,可是没想到他会做得那么露骨。
片刻之后停在那里的手轻轻揉捏,身体渐渐起了反应。
顾淮庭也不阻止,抬着手让他弄,视线却落在季非后面的刑江身上。
男人看上去似乎不太好,有些昏昏沉沉的。
季非弄了一会儿发现顾淮庭脸上并没有出现类似羞愤的表情,搞得好像自己是在服侍他一般,心里有些不满,挑衅的说道。
“你硬了。”
顾淮庭对上他满含讽刺的眼睛,冷笑,“那又怎么样?”
季非被顾淮庭的话给弄闷了,还没开口就听见顾淮庭接了下去,“难道
保持着双手放在耳边的动作,身体向前倾,暧昧的贴到季非耳边,轻声道,“或者你要我帮你硬一硬?”
湿热的气息吹入耳朵,季非浑身一个激灵,把顾淮庭小幅度的推开了一些。
这一切刑江都看在眼里,暗骂季非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挑衅顾淮庭,太冲动。
自己的底子都没打牢,也不知道今天的谈判结果,这样的挑衅太莫名其妙了。
而且顾淮庭这人瑕疵必报,今天季非的举动已经触犯了他的大忌,如果以后搞不定顾淮庭,季非今天的举动就是自掘坟墓。
虽然不知道顾淮庭刚刚是不是因为他才忍受季非的挑衅,或者顾淮庭只是另有打算,但他心里难免有些愧疚。
说到底,顾淮庭会来这里谈条件的起因还是因为他。
“
顾淮庭顺势在沙发上坐下来,努力平息自己身体里的欲望,听见季非的话笑了笑,没有任何表示。
季非让外面的人上了酒倒了两杯,开始进入正题。
“
随着季非的动作,刑江脖子上的印记完全显露出来。
顾淮庭落在刑江身上的眼神一凌,可瞬间又恢复到了平常的姿态,冷着脸笑了起来。
“那还真是让
刑江微微一愣,顾淮庭很少在谈判的时候采取主动,即使情况不利或者处于被动都会饶有兴致不慌不忙的逼到对方沉不住气先开口为止,这是一种心理战术。
可今天……
“不知道
“只是发生了一些摩擦而已。”顾淮庭看着软绵绵的刑江,侧头看向季非的眼神十分阴鹜,但口气仍是轻松自在,“
“好,那我就直说了。”季非一摊手,“我希望
顾淮庭眼中瞬间爆发出的精光让季非有些忌惮,却又很快摆足了架势,紧紧盯着顾淮庭。
空气几乎凝结。
刑江也不由屏住了呼吸,心想季非真是狮子大开口,再怎么着自己在顾淮庭眼中也不值那么多吧,他还真以为顾淮庭把自己当盘菜了。第四章
刑江清了清嗓子一拉外套和另一边的保镖同时打开车门,等他们和前面的副驾驶三个人全都到位,顾淮庭才颇有风度的从车上下来,动作缓慢而优雅,利索的一拉黑色大衣走在前头,对方的人看见顾淮庭来了也略微调整了一下姿态。
大白天的码头上人来人往,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刑江看了看码头堆场的箱子摆放,跟着走近两步站在顾淮庭左侧,挡住了可能的伏击角度。
“
嗯?曾贵翔?他怎么跟着货一起过来了?难道还有什么事要找顾淮庭商量?
“哪里,”顾淮庭眼神一闪,客套着,“
“满意,当然满意。”曾贵翔朝后一仰头,眼神微有些浮夸。
冬天的江边风特别大,双方的人站在那里头发都被风打乱。
刑江保持着高度警惕,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些异样,隐隐约约的总有些不好的预感。
“
“兄弟们正在卸呢。”曾贵翔朝边上一撇,木质的箱子有些潮湿,几个人正在把箱子里面的几个防水密封袋往外搬。
“
刑江一直在观察周围不远处的人,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
来来往往忙碌的就那么几个人,神情很专注,动作又快又麻利,专挑着几个箱子来回卸货,并把卸下来的东西直接搬上不远处的面包车。
“请等一下。”刑江沉静的开了口,一下子周围几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他身上。
如果说那里才是他们的货,那么曾贵翔身边这些在搬货的人一定是装的。
顾淮庭侧头看着刑江,这还是第一次身边的人在这样的场合下开口阻止。
如果对方真的是有打算的,现在挑明是很不明智的,应该尽量不能让他们看出来自己发现了问题。
“这里码头野风挺大的,
说这话的时候刑江注意到曾贵翔眼神有些闪烁,也没有多看,又将视线转向顾淮庭。
顾淮庭心知一定是刑江发现有问题,当下点头,关键时刻甚至没有多想。
“
好机敏的男人。
“当然可以,我跟着
“我手下。”顾淮庭一甩被吹乱的头发,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起来,像是在发出警告,“贴身的那种。”
曾贵翔了然的哈哈一笑,顾淮庭喜欢男人在道上已经不是秘密。只是他没想到顾淮庭的品味会是这样英挺的男人,还以为会是很纤细漂亮的那类。
“
另外两名保镖知道事情可能不对,一人立刻示意后面那辆车调头,自己也加快脚步在前面走。
把顾淮庭夹在中间,刑江和另一个保镖垫后。
就在这个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枪声,刑江一侧头,看见同伴左侧手臂受伤。
“快走!”刑江把顾淮庭一推大声喊道。
码头上忙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聚集过来,占据了箱子后面的有利角度。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
刑江见势不妙,拔出枪手法利落的解决掉离得他们最近的两个人,开枪掩护顾淮庭上车,另一辆车上的人调完头听见枪声立刻打开车窗给他们前面的人做掩护。
所幸的是车离得不远,看见顾淮庭被受伤的同伴塞上车后刑江松了口气。
突然腿上一痛,刑江皱眉低头一看,中枪了。
刑江咬牙拖着腿跑了两步,将近车门手臂又被打中。
顾淮庭见状跨出车门,双手抱住刑江的腰就往车上拖,边拖边喊,“快开车!”
刑江被顾淮庭拖上车后立马伸手关车门。
后面枪声不断,密集的子弹把车后面的防弹玻璃打得砰砰作响,无奈之下,刑江伸出车窗向后开了两枪。
汽车轮胎在地上磨擦发出刺耳的声音,车子左摇右晃了一阵,加速离开。
关上车窗,刑江捂着腿警觉地往后看,那帮人追了两步没追上,被车给甩远了。
安全了……
刑江抱着腿低低呻吟一声吐出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从刚才开始一直半坐在顾淮庭身上。
“
“什么时候了,在意这种问题。”顾淮庭的脸有些阴沉,透着点着急。
“……嘶”又一次震动刑江痛得满头大汗,无奈中弯下身体把裤腿撕开,顾淮庭却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扳转到朝着他的方向,抱起他还在流血的腿脱掉了鞋子。
血已经把铺在车里的地毯给染红了。
“我自己来就好,太脏……唔!”刑江咬了咬牙,大口呼吸。
还没等自己说完顾淮庭就已经把撕下来的裤腿用力扎紧他流血的伤口,只是他太用力了,刑江脸都发白了。
痛得头皮一阵阵发麻,突然感觉到唇上蓦的一热,刑江吃惊得瞪大了眼睛。
是顾淮庭的嘴唇,他竟然在车里吻他!
大脑一片空白,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顾淮庭已经在轻轻一咬下退开了。
“再忍忍,马上到医院了。”
刑江有点吃痛,看看顾淮庭,下意识的抬手擦擦嘴唇,又看看车里另三个人笑得一脸暧昧的样子,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止痛非常好。
因为太惊讶,他已经忘记身上伤口的疼痛了。
“怎么了?傻了?”
顾淮庭竟然还有心思调侃他,一点都不像从生死门前走一回的人。
刑江硬是将自己的腿从顾淮庭身上移开,腿瞬间垂落下来。脱了西装随手一甩扔在后面,弯下腰,把另一只裤腿也撕开,在伤口上又扎了两圈。
也顾不上血瞬间就把贴上去的布料给浸湿,刑江动作利索的把受伤手臂的衬衫顺着袖口大力扯开,用牙齿撕。所幸的是手臂上只是擦伤,问题不大。撕开的衬衫一头咬在嘴里,一头抓紧绕着受伤的部位,动作熟练而粗鲁。
全部包完之后刑江松了一口气,靠在车后座上,头向上仰起。
这个过程中顾淮庭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车子在路上不停颠簸,刑江渐渐有些迷糊,失血过多让他开始有些不清醒,身体也开始渐渐发冷。
想把自己丢在后面的西装拉过来盖,手尽力的够了两下愣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重重呼出一口气,罢了,反正快到医院了。
手放弃了动作,自然的垂放在大腿边上,眼前有点发花,刑江干脆闭上了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帮助呼吸。
顾淮庭看着脸白得跟张纸一样不停煽动鼻翼微微喘气的男人皱紧了眉头。
他就坐在他边上,开口要自己帮忙拿下衣服是件很难的事情吗?
为什么连那么小的事情都不愿意求人……还是说他只是不想求自己?
男人的身体在不自觉的发抖,胸腔急切的一起一伏。
顾淮庭眼神微闪,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尼大衣盖在他身上,看他有些不安分的动了动,又很快平静下来。
“怎么还没到医院?”
这样的质问口气已经十足阴冷,开车的人立马拼命点头,“
顾淮庭冷哼一声侧头看着露出大衣的那张脸,男人冷汗津津,头靠在车窗上,随着车子的颠簸轻轻摇晃,似乎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私人医院已经接到了电话,人一送到立刻往急救室里推。
顾淮庭穿着单薄的西装站在走廊里,看着手术灯亮起,下意识的摸口袋拿烟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到大衣一直在刑江身上,带进了手术室里。
“
他从没见过顾淮庭那么激动,下了车后抱起刑江就快速往医院里奔,直到人被放在床上推进手术室。
“嗯。”顾淮庭接过大衣随手往身上一披,摸出烟盒,点了根来抽。
总觉得这大衣还带着那个男人的温度和气味,让他的心开始浮躁可又很快平息下来。
刑江的伤应该没有问题,只要子弹顺利取出就行,就是刚才在路上失了很多血。
在手术结束之后的修养期间要好好弄点吃的补一补身体。
顾淮庭吐出一口烟,皱起了眉头。
今天的事情太蹊跷了,和曾贵翔的往来一直是好好的,也没有什么差错,帐也基本很清楚。
不过按形势来说现在是两家人家合作的顶峰,不能赚取比现在更多的钱了,利益和利润都已经达到了饱和状态。
就自己对曾贵翔的了解,他不可能一个人组织今天的行动,八成是还有帮凶或者是有谁在他背后替他撑腰。
既然是在码头碰头,那码头的负责人肯定脱不了关系,那么多的工人被替换,他们不可能不知道,当然也可能是被逼于无奈。
剩下的都是未知数……
比如自己刚开始接触的这条新航线的老大,以及可能作为帮凶的几个帮派。
思来想去的也只有季非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挑自己场子,可惜就现在来说没证据证明是他干的,派过去的奸细也在不久前被暗中解决掉了,尸体被季非的人招摇的丢到自己家门口。
顾淮庭的眉头越皱越紧,随手把烟蒂丢在地上,脚跟着重重碾过。
是他太大意了,以为大白天的对方不敢怎么样。
如果今天不是刑江察觉到有问题恐怕真的会被曾贵翔的手下干掉。
不管事情跟季非是不是有关,他跟季非早晚要对上,先前一直按兵不动,除了上次见面没有起过什么正面冲突,现在看来也该好好动一动了。
季非那人年轻气盛,该给他点深刻的教训。
“
“是。”保镖拿着水退到一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小心戒备。
“另外那个怎么样?”顾淮庭转身问道。
“左手手臂被子弹擦伤,问题不大,医生已经处理好了。”那名保镖抬起头,“他正往这边来。”
“嗯。”顾淮庭点头,转过头去的瞬间看见手术室的灯灭了。
向前走了两步,身后的保镖也跟着往前走了两步。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摘下口罩朝顾淮庭笑了笑,“
顾淮庭一拍医生的肩头,伸手握了握对方的手,“老张,谢了。”
“
“嗯。”
手术室里人被推出来,顾淮庭朝里面瞟了眼,大概也就三四个人的样子。
“老张,这个你拿着,请大家喝酒吃饭。”顾淮庭一打响指,后面的保镖立刻识趣的把一叠钱送到医生手里。
“那好,我代表他们谢谢你。”老张拿了钱随手往口袋里一塞,“小刘,把病人送到楼上的单人间。”
顾淮庭一点头,跟着护士一起去了病房。
小腿有些麻痹,局部麻醉麻药还没有过去,手臂上的伤口也已经重新处理过了,包着干净的白色纱布透着一点点血迹。
刑江看着坐在床头的顾淮庭,叫了声“
顾淮庭“嗯”了一声算是回答,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干裂的嘴唇,“要喝水吗?”
刑江也没多想,点了点头。
顾淮庭站起来从床头的小柜子里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去饮水机里放了些水,又走过来。
刑江很自然的坐起来用没有挂水的那只手去接顾淮庭握在手里的杯子。
顾淮庭往后退了退,并没有要把手里的水给他的意思。
不太明白他的想法,刑江有些尴尬的看着顾淮庭悠哉的将水喝下,默然垂下手。
反正也不是很渴,自己可以忍,顾淮庭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等小腿的麻药过去再去倒水也不迟。
不过他到是真没想到在救了顾淮庭之后,那个男人在他醒来还想着要刁难他。
真是有点莫名其妙,完全不能理解。
刑江闭上眼睛,舌头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可嘴唇很快又干了,有些无济于事。
如是几次,干脆就让他去了。
刑江定下心开始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在码头发生的事情有点奇怪,曾贵翔应该不可能单独行动,何况这里不是他的地盘,如果是季非的行动……那他岂不是帮了倒忙,还是说……季非另有打算?
从见面地点更换之后自己就没再跟他的人碰过头,完全靠自己的判断在行动。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获得顾淮庭对自己更多的信任。
“要不要喝水?”
刑江的思路被突然打断,有些无奈的睁开眼睛看着顾淮庭,“不了,
不喝总可以了吧?
刑江侧头看着顾淮庭把杯子里的喝剩下的水全都倒进嘴里,想忽略掉喝水的欲望,可还是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
刚把眼睛闭上,就觉得眼前一片阴影遮住了光线,刑江警惕的睁开眼睛,眼前是顾淮庭放大的脸。
“唔…”嘴唇被覆盖,因为他刚喝过水所以有些凉凉的。
张了张嘴,顾淮庭的舌头就探了进来,连同嘴里的水也一起送了进来。
刑江一愣之下才反应过来那是他刚才喝进嘴里的水,脸上登时变了色。
强烈的恶心和对水的渴望让刑江陷入矛盾,分神的瞬间水呛到了气管里,却因为被顾淮庭堵住咳不出来,胸口不停的震颤。
而来不及喝下去的水顺着口角流了点下来。
那是别人喝过的水。
渐渐的,刑江脑子里就只剩下这个意识了,努力克制住咳嗽,舌头推拒着顾淮庭继续送进来的水。
手动了一下立刻被顾淮庭察觉,一只手被拉过头顶用力按住,另一只挂着水的手被按在原处。
这样的姿势让他使不上力,而刚才因为动作而停止的水又一点点送了进来。
刑江为了避免咽下去只能含在嘴里,不这样的话顾淮庭压根不会善罢甘休。
也算是缓兵之计。
直到顾淮庭的嘴唇离开,那股恶心已经不是一般程度的恶心了。
刑江找准了机会张口就要吐,被顾淮庭冷冷喝止。
“你要敢吐出来,这里一桶水我都这么让你喝下去。”
两人僵持不下,相互对视,刑江的脸都憋青了。
顾淮庭的眼神一直那么坚定,没有丝毫闪烁。
刑江知道他向来说到一定做到,最终妥协般的侧头避开了他的视线,忍着恶心将嘴里并不多的一小口水吞了下去,喉结起伏。
之后便是大声的咳嗽,咳得整张脸都红了才停下。
顾淮庭冷哼了一声,不以为意,倒了杯水又走了过来。
“
虽然知道顾淮庭做事一向一意孤行,这话说了其实也没太大用处,只要他想做就不会听别人的意见改变主意,可刑江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
怎么说这水里都混合着别人的口水。
他是不拘小节,可这和喝一个杯子完全是两种概念,何况还是嘴对嘴的方式。
不明白他为什么总要以这种方式刁难他,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以前看到他和别的男人做爱会吐的缘故?
还真是恶嗜好。
喜怒无常的顾淮庭实在太让人头痛了,何况他刚做完手术。
刑江苦笑一下,看着喝了一口水靠过来的顾淮庭,愣是把头往边上挪开了一些,“
想了很久,他还是决定把话挑明了说,不然今天是喝水,明天说不定就是吃饭,总这么变着法子的来整他实在是让他无法招架。
何况之前顾淮庭还说过要不要和他做爱。
虽然后来这事情有些不了了之了,可以顾淮庭的性格难保以后不会旧事重提。
只要是让顾淮庭有兴趣的事情不达到目的是不会善了的。
如果顾淮庭是要打他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挨过去,可是身体接触就……完全不行。
刑江看着顾淮庭脸色变了又变,最终把含在嘴里的水喝了下去。
“是不是你一直是这样不识好歹?”
“对不起,
刑江的视线一直落在顾淮庭脸上,他可不认为自己是不识好歹。
或许顾淮庭身边的人都会顺着他讨好他,觉得和他做爱是种荣幸,反抗他的就是不识好歹。可他认为自己只是他的一个下属,没必要把这种事情认为是种荣幸。
被人压了还要摆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做人何必那么贱格。
他不乐意。
沉默片刻,顾淮庭将手里的杯子放到一边,重新拿了个新的一次性杯子倒了水送到他面前。
“喝吧。”顾淮庭沉着脸,显然是不太高兴,“这杯水很干净。”
特别强调了干净两字,让刑江脸上有点尴尬,他也不是说顾淮庭不干净的意思。
迟疑的看着那杯水,认真的考虑要不要去接。
顾淮庭的手伸了半天,看着刑江一眨不眨,见他半天不动便把水放在了床头,转身走出了病房。
等门关上后的几分钟,刑江有些急切的半抬起身体,拿过水杯将满满一杯水一饮而尽。
随便的用病服袖子抹了抹嘴巴,刑江舒服的吐出一口气,重新躺下闭上了眼睛。
顾淮庭在隔壁看着监视器里的男人皱起了眉头。
他对自己的接触已经有了很大的戒心,只要他在身边男人无论如何都放松不了。
顾淮庭站起来拉了拉大衣,“好好照顾。”
保镖立刻点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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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曾贵翔他们失手了。”
季非看着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小弟皱了皱眉头,“怎么门都不敲。”
“哈哈,太急了,”小弟抓了抓头,显然没有过多的拘束,“忘记了,下次一定注意。”
“嗯,料到了。”季非笑了笑,“反正只借了他几个人而已,顾淮庭也找不到我麻烦,派过去的人都回来了吗?”
“已经在路上了。”小弟得意的一笑,“真是好主意,谁让曾贵翔太贪心。”
“那边情况怎么样?”季非没有接话,刑江应该跟着顾淮庭去的,不知道有没有事。
“有人看见他们打伤了顾淮庭身边两个保镖,好像是为了掩护顾淮庭逃走,有够狼狈的。”小弟想了想,又继续说道,“有个人好像被子弹打中了小腿,是最后一个上车的。”
季非一怔,放下手里的杂志,眼神悠得落在那小弟身上,“是不是上次在夜总会见过的那个?”
“不太清楚,”小弟不知道季非为什么一下变认真了,“反正去的人快回来了,一会儿我让大个来见你。”
“行,你先下去吧。”
等人走掉后,季非皱起了眉头,已经很久没跟刑江碰过头了,如果受伤的是他,恐怕这个星期他还是出不来。
要是可以提前告诉他这次活动也好让他心理有个准备。
心里烦躁不已,好不容易等到大个到他这里,经过再三确认那个受伤的人的确是刑江。
“不是我们的人打中他的,”大个仔细回忆着,“曾贵翔手下的人出手非常狠,一心想要把顾淮庭至于死地,我们几个兄弟其实没怎么开枪,就做做场面功夫而已。”
“嗯。”季非点点头,“曾贵翔也不是傻子,既然事情败露这会儿可能已经逃回泰国了,而顾淮庭……目前应该也不会急于动手,要动曾贵翔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现在他唯一担心的是刑江……不知道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如果有可能真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可那些老头子又要唠叨个不停,自己眼下还不适合和他们起矛盾。
不过这些人他早晚要把他们一个个踢掉。
“找几个人去打探下那个人住在哪家医院,知道了以后尽快告诉我。”
想去见见他,哪怕是一面也好,确认一下他的状况。
季非抽着烟,刑江的样子在脑子里不停闪过,让他嘴里微微泛苦。
顾淮庭一连三天没有出现,刑江舒舒服服的休息了三天。
伤势恢复得不太好,有点发炎,旧伤加新伤势头凶猛,高烧发得接近40度。
可因为顾淮庭一直没有来所以在精神上刑江获得了意外的轻松。
那天顾淮庭走后他想要下床上厕所,才掀开被子挪动了一下外面的保镖就进来了,他一愣四下望了望就发现了那个按在天花板角落里的监视器。
在他后背上方的角落里,所以他在一开始没察觉到。
不过这些都没所谓,监视器恐怕也是顾淮庭的意思,后来那名保镖的话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
“嗯。”刑江上完厕所又重新躺回床上,那个保镖也退到了门外面。
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早上醒来的时候护士来给他量体温,连续烧了两天后今天终于退烧了。
总觉得似乎身体没以前那么经得起折腾了,受了那么点伤就发烧。
护士做了下记录,告诉他吃了早饭后还要吊消炎药就离开了病房,打开门的瞬间撞到了正要进来的顾淮庭。
“没事吧?”顾淮庭一把拉住护士小姐问道。
“没事没事。”护士连忙摇了摇头就往外走,脸颊微红。
的确,顾淮庭长得相当斯文,举手投足自有一番潇洒在里面,是个相当有魅力的男人。
可这……真的只是表面现象,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身体怎么样?”
看顾淮庭自顾自的拉了椅子坐下来,刑江仍旧无法从他的表情看出任何情绪波动。
“还好,前两天伤口发炎,有点发烧,”刑江也木着一张脸,坐直了身体,“现在已经退烧了,
“嗯。”顾淮庭点头,“想吃点什么吗?我找人去买。”
很大的诱惑。
这两天住医院什么都好,就是饭菜的口味实在太淡,吃得特别不是滋味。
可顾淮庭说要给他买吃的,怎么想都觉得有些别扭。
“不用客气。”顾淮庭往后靠了靠,“医院的饭菜向来不好吃。”
“很想吃油炸臭豆腐……”很久没有吃路边摊了。
刑江看顾淮庭脸色微变,显然是没想到他要吃那个东西,可是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就是特别特别想吃,最好还有点辣酱。
想得几乎要流口水。
有些憨厚的笑了笑,刑江把视线转向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
顾淮庭本来想说那东西不卫生,可看见眼前的男人对着他笑了。
男人在他面前经常笑,但苦笑占了大多数,这样单纯的笑容还真的不多见,一时之间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可当他听见他后面那句话,又即刻皱起了眉头。
骗谁啊,要不是特别想吃又怎么会让你开口。
这个男人的强硬他也不是没体会过,如果不是腿上有伤,恐怕早溜达出去买来吃了。
在他刚进来那会儿,派人监视他,那人就常常汇报他吃各种各样的路边摊。
顾淮庭顺手替他拉好被子,“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想吃吗?”
今天这是怎么了……
刑江努力揣摩着顾淮庭脸上异常柔和的表情,不会是又有什么阴谋吧。
“不用了,够了。”刑江微笑着,态度诚恳,“
顾淮庭站起来拉开门跟保镖关照了两声就坐了回来,“最近季非的人总在医院附近晃悠,要是你没什么问题的话,等腿上刀口拆了线就住回去。”
“季非的人?”刑江有些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顾淮庭“嗯”了一声,摸出烟盒弹出一根点燃,“要吗?这个烟还不错。”
刑江伸手接过,从进医院到现在都没抽过烟,的确很想抽一根,有助于理清思路。
吸了两口,顺手弹了下烟灰。
“
“你说呢?”顾淮庭又拿出一根放自己嘴里,“借曾贵翔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在我地盘上独干。”“嗯。”刑江吹出一口烟,摸了摸额角,又吸了一口,皱起了眉头,“如果真是这样,除了季非那里可能没人能有这个胆挑衅
“哼,凡事都得有个度,过了就不好了。”顾淮庭冷冷的笑了,“去码头的时候季非那里确实有动静,不过……曾贵翔既然敢当着我的面动手,自然不能放过他,但也不是现在动手。”
刑江点了点头,“季非也不傻,说不定他是故意要借我们的手除掉曾贵翔。”
“本来就是如此,”顾淮庭弹了下烟灰,“如果我和曾贵翔干上,他就有空子可以钻了。”
“
“我怎么会那么简单让他如愿。”顾淮庭淡定的吐出一口烟,“先看看他要干什么吧,他参与了码头的事情,应该对当时的情况很清楚,这会儿来医院打探虚实未免有些奇怪。”
刑江点点头,不再多话。
的确,他也不明白季非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派人来医院晃悠,莫名其妙的举措。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顾淮庭掐灭了烟去开门,接过保镖手里的东西吩咐了两句走了过来。
刑江朝门口看了一眼,门已经关上了。
“你要吃的东西。”顾淮庭把袋子递给他,“还有里脊肉和鱿鱼。”
刑江看着那么大一袋有些汗颜,就算是想吃……也用不着买那么多吧。
“
汗颜归汗颜,刑江还是很快的把袋子拆开,里面的东西还都是热的,让他胃口大开。
纸盒子里装的是臭豆腐,刑江看了看,一共有两盒。
尽量小声的咽了口口水,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抓起一块就往嘴里塞。
臭豆腐炸得金黄香脆,加上一些辣酱和甜面酱,刑江一块接一块的往嘴里送,也顾不得顾淮庭在边上看着了。
一口气吃了一盒,刑江擦了擦手,又拿起小袋子里装的里脊肉,一口气又是两串。
“慢点吃,又没人抢,”顾淮庭皱着眉头看刑江几乎要左右开弓,终于忍不住出声了,“这东西哪有那么好吃……”
“呵呵,我粗人一个,没那么多讲究。”刑江抬手擦擦嘴角的辣酱,想想不太好,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不过这东西是真好吃。”
说完也不管顾淮庭的脸色,又拿过另一个小袋子里的烤鱿鱼,辣粉和葱花,还有蒜末一样不少,香得很。
“我尝尝?”顾淮庭看着袋子里另一盒臭豆腐问了一声。
“行啊,保准好吃。”刑江因为这些吃的心情大好,也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话出口的时候发现似乎有些不妥,侧头去看顾淮庭,后者也没有太大的反应。
咬下一块鱿鱼,心里想着下次要注意一点。
顾淮庭把装着臭豆腐的盒子从大袋子里拿出来,小心翼翼的打开,看着里面的东西又皱起了眉头。
刑江已经把一串鱿鱼给吃完了,侧头一看顾淮庭还对着那盒子在发呆。
“
如果你拿着不吃还不如给我,刑江闷闷的想着,脸上却仍带着点恭敬的意思。
顾淮庭闻声抬头看了看刑江,又看看臭豆腐,也学着刑江的样子抓了一块塞进嘴里。
刑江看他放进嘴里嚼了半天,眉头紧皱又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紧张起来。
“
顾淮庭把嘴里的豆腐渣渣都咽了下去才淡淡开口,“一般。”
刑江“嗯”了一声,拿起另一串鱿鱼,刚要放嘴里眼角瞥到顾淮庭又拿了块臭豆腐塞进嘴里。
顾淮庭怎么会委屈自己,不可能的事。
这个口是心非的男人。
一串接一串的把里脊肉和鱿鱼往嘴里送,吃到一半的时候发现顾淮庭把一盒臭豆腐都吃掉了,又问他要不要吃鱿鱼。
这下男人到很坦白,拿过一串就咬了起来。
虽然一直皱着眉头,可刑江知道这东西在这男人看来应该不是难吃的那类。
只能说他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面子。
一大袋的垃圾食品两个大男人吃起来就快了许多,这么一袋东西竟然那么快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插鱿鱼和里脊肉的棒子还有装臭豆腐的纸盒子了。
顾淮庭吃东西的时候特别慢,也挺注意吃相,所以大多数东西还是刑江吃的。
保镖进来把垃圾收走,可顾淮庭仍然坐在边上没有动,似乎没有要走的打算。
刑江吃得挺饱的,摸了摸肚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佯装困了,闭着眼睛装睡。第三章
将近中午的时候顾淮庭才起床,有人将早饭送到他床边,简单的洗漱后吃了早餐往书房里走,坐下来翻了两页纸,低声吩咐道,“去把刑江叫来。”
贴身保镖应了一声转头就走,听见顾淮庭又补充了一句,“可能还在客厅里,先到那里找。”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可保镖的速度却没有放缓,一点头就出了书房。
顾淮庭知道以刑江的性格没有得到自己的指示他一定不会起来,可想到昨天的事情他就很火大,真的有那么恶心吗?
竟然在自己面前吐得那么夸张。
果然不出所料,刑江在客厅里跪了一夜,被两个保镖架着胳膊进了书房,样子十分狼狈。
没有绑好的纱布散落在腰间,腹部有血从纱布里透出来,顾淮庭意识到昨天两拳可能打得太重了,导致上了药的伤口又裂了开来。
膝盖有些僵硬的弯曲着,大概是跪太久了。
“人放下,你们先出去。”顾淮庭低声吩咐道。
“是。”撤开架着刑江的手,人齐齐退到门外,礼貌的合上了门。
膝盖无法挺直,那两人一放手刑江便坐在了地上,头昏眼花的摸着地板好不容易将双腿并拢重新跪在书房的地板上。
“
顾淮庭在刑江面前站定,裸着上身垂着纱布的男人肩头有自己昨天刻意抠出来的伤,看上去有点恶心。
“把头抬起来。”
刑江微微将头抬起一些,只觉得一阵眩晕,急忙用手撑了一把,手刚落地就被顾淮庭踩住手指拧了一下。
看着男人因为昨天到今天的刻意折磨痛得有些失神的样子,顾淮庭松开了脚,“我就让你那么恶心?”
昨天顾淮庭毫不留情的一拳让自己肿着一张脸,说话也好像含了一颗橄榄。
“不是的,
刑江的手仍然撑在地上,身体摇晃得太厉害了,“
他本来想说能不能先让他休息一下,可眼前突然黑了一片,惊慌之下身体已经向一侧倒下去,等再能看清的时候已经侧躺在书房的地板上了。
顾淮庭看着挣扎着要爬起来的男人,皱着眉头刚要伸手扶他回房间,转而一想又蹲下来开始解他的裤子。
刑江虽然迷糊,可仍然知道顾淮庭想要干什么,只是现在自己真的没有力气反抗了。
手才搭上裤头想要阻止就被扭住手腕,轻哼一声裤子已被拉下到膝盖。
而此时,顾淮庭却收手站了起来,朝门口喊了声“来人。”
甚至来不及让刑江去拉裤子外面的人就已经走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情景都有些小小的尴尬。
他们当然知道自己的老大喜欢男人,可是动身边的手下还真的是第一次。
“抬到房间里去找个医生来给他看看。”
顾淮庭负手而立,面容说不出的森严。
保镖对视一眼,急忙把人架起来就要往外面走,可这样一来裤子就滑到脚踝了。一名保镖皱着眉头伸手想要替刑将把裤子拉好,却听见顾淮庭冷哼了一声,立刻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顾淮庭看看他抓着裤子的手,又扫到他的眼睛。
那名保镖立刻识趣的将手放开,裤子又再次滑了下去。
“还磨蹭什么。”顾淮庭看着刑江低垂着头想要去拉裤子的样子皱起了眉头。
“是。”保镖立刻重新架起刑江另一边的手,抬着他往外面走。
其实羞辱这个男人并不能让顾淮庭有什么快意,他只是想要他服软。刚才只要他开口,顾淮庭一定不会让他就这么出书房的门。可那个男人根本就没有看自己,也没有要求绕的意思,只是千方百计地想要将裤子拉起来,哪怕叫都没叫他一声。
还有力气拉裤子,也就一定能开口,偏偏他没有。
刑江感觉到自己被硬拖着出了书房,鞋子和地板摩擦着,不过一会儿金属的皮带扣也拖到了地上,发出了更响的声音。
双手被牢牢地架住,连动一下都做不到,不要说是拉裤子了。
一定有许多人看着自己。
这个宅子里本来就没有女人,就算光着出去都没有关系,可他一副被折磨得头昏眼花的样子,又从顾淮庭的书房里被架出去就实在太难堪了,更何况裤子也拖到了地上,几乎可以完全想象到自己现在的狼狈样。
咬了咬牙,迷糊的看着走廊上路过的一双双鞋子,终于到了自己房间的门口。
被丢上床的时候刑江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下意识的把身体蜷缩起来。
现在已经说不出是哪里痛了,也顾不上冷或者以后外面的人会说他什么,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个觉。
实在太累了。
顾淮庭走进房间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情景,男人肿着脸,浑身都是伤,纱布半缠在上身,裤子还挂在脚踝,鞋子也没脱就这么缩在床上,连被子都不盖。
身体似乎很不舒服,嘴唇紧紧地抿着,眉头也锁得牢牢的,仍旧带着点倔强的感觉,让顾淮庭很烦躁又很佩服。
那三十鞭绝对没有徇私,没有好好上药,又跪了一夜。
顾淮庭替他脱掉了鞋子和裤子,眼睛扫过穿得陈旧泛黄却洗得很干净的白色内裤,忍住一窥究竟的心情拉过被子替他盖好,不然这么睡下去一定伤上加伤。
在这个过程中,男人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好像睡得特别沉。
顾淮庭沉默着看了一会儿,走到门口轻声道,“医生还没有到?”
“
虽然和刑江接触不多,可大多数人都觉得他老实本分又敢闯,是条硬汉。
而顾淮庭有的是法子对付这样强硬的男人。
以前一个小帮会的老大对着顾淮庭放了狠话,嘴里“操X操X的”说个不停,结果不仅被挑了窝,还被顾淮庭囚禁起来,在地下室里拿他当发泄品,狠操了两个月,期间用过的工具让专门负责行刑的人都看得眼睛发直,更不要说是承受者了。从开始激烈的怒骂反抗到后来抱着顾淮庭的腰,舔弄他的老二无声讨好也只不过是两个星期的时间而已,为的只是不让顾淮庭用那些工具再折磨他。等顾淮庭厌倦把人丢出去的时候已经半疯了,跟一条狗没什么区别。
当然那个时候刑江还没有来,所以也不会知道这件事,作为男人来说,就算偶尔聊天也不愿意提起这样的话题,想起来都会觉得冷汗津津。
眼下这个样子顾淮庭似乎还没有得手,只希望床上的男人不要过多的反抗,顺着他一点或许能少吃点苦头,虽然被插这种事情对于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来说真的很难妥协。
顾淮庭看着医生给躺着的男人做检查,而他在迷糊中似乎很抗拒。
“……”沉默片刻,顾淮庭转头看医生,“怎么样?”
“现在有点发烧,但这人身体底子好,应该没什么问题,”医生收起了器械,将药品一样样拿出来,“你抱着他,我替他把伤口处理一下,这包得也太乱来了。”
“嗯。”顾淮庭也没说是自己包了一半的成果,把刑江从床头扶起来,想了想脱掉鞋子翻身上床,坐到刑江背后,从后面托住他的身体。
“这伤口用过药吗?”医生看了看,又用手摸了一下,“怎么那么半吊子啊。”
“你快弄,废话什么。”
顾淮庭一下子沉下来的声音让习惯唠叨的医生吓得赶忙闭上嘴。
零散的纱布已经被拆下,身上的伤口又重新洗了一遍,接着上药包扎。
医生的动作专业又利索,没一会就都处理好了。
“一定要让他好好休息,今天晚上烧还会上来,最好留个人照顾一下。”
医生把所有东西重新理好,又留下需要的药品,敬业的关照了一声。
他本来就是代班的,现在做完事了便赶忙出了宅子。
顾淮庭看着匆忙离去的医生也没说什么,调整着姿势,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从后面抱着的男人小心的放下来,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膝盖顶到了床板,不由皱了皱眉头。
这床太硬了,下面只有一条很薄的棉花毯,睡着肯定不舒服,干脆先让他睡自己那边,反正医生也说了要个人照顾。
今晚他要看些东西,决定走哪条线、进多少货,应该会睡得很晚,也方便他照顾。
“来人,”顾淮庭喊了一声,门口守着的人立刻走了进来,“把人送到我房间里面。”
看到两个保镖五大三粗的就要抗人,又补充了一句,“当心一点。”
保镖立刻会意的点点头,换了一种抱法。
伤成这样都已经神志不清了,还要被顾淮庭上,看来也只能请老天保佑了。
抬着他的两名保镖有些同情的把人放上顾淮庭的床,说了一声便退了出来。
顾淮庭看着一溜烟走到门外的人便知道他们一定是误会了,不过这也是他要制造的效果。
把书房里的资料搬到卧房的书桌来看,尽量小心的不发出什么声音,男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因为疼痛而发出的细微呻吟在安静的房间里特别明显,挑战着顾淮庭的定力。
“咳咳…”愣是咳嗽两声将一些杂乱的思想抛开,投入到资料中去。
当然,若是他顾淮庭没有这点定力,那帮会早玩蛋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男人依旧在睡,顾淮庭放下手里的资料,走到床边看了看,叫人把自己的饭送上来,边吃边小心的不发出太大的声响,闻到香味的男人只是动了动,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顾淮庭这才意识到他是真的太疲惫了。
草草的吃了一些就让人收拾了,作为饭后消化,顾淮庭走到床边上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表情,似乎他一直是处在紧张的状态下,眉头微皱。
摸了摸他的额头,发现还是挺烫的,顾淮庭去浴室找了块毛巾弄湿搭上他的额头,听他呢喃一声,转身回到书桌边上继续看资料。
静谧的夜晚,房间里的两人各自沉静着。
异常平静。
尽管烧得迷糊,可潜意识里刑江还是知道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过于舒适的环境反而让他有些微的不自在,反射性的无法让自己放松不下来,生怕一旦放松了警惕便会真的睡着,然后无意中说出一些不该说的东西。
这样的浅眠让刑江慢慢变得僵硬,迷迷糊糊浮浮沉沉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然后感到边上似乎有动静,勉强让自己意识清醒起来就被一条手臂环住腰身,然后是朝他贴过来的身体。
是顾淮庭……
边上的人似乎非常不安分,身体还在不停的挪动。
被子似乎被撑起来了。
就在刑江疑惑的时候,嘴唇突然被湿漉漉的东西舔了一下,下意识的动了动腿,这才发现自己被夹住了。
这么说起来,现在顾淮庭正撑在自己上方,这样的认知一旦形成,刑江立刻将身体放松下来。
说不定只是想试探自己一下。
那么刚才那个湿漉漉的东西是……想到这里刑江头皮又是一阵发麻,愣是忍住了没动。
身体烧得难受,可意识却强迫般的慢慢清晰起来。
他赌的是顾淮庭异于常人的兴趣。
嘴唇被突如其来的吸吮,刑江假意呢喃一声,皱起了眉头。
似乎是发现撬不开牙关,顾淮庭也没有坚持,只停留在下唇反复啃咬,放低了身体,上身贴到了刑江的胸口。
下体被伸进内裤的手反复的左右拨弄,刑江压抑着自己的欲望不给他任何反应。
不然他会越玩越过分,不醒来都难了。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
顾淮庭把手伸出来,躺回到边上。
没有兴趣折腾一个睡着的男人,即便是硬上也要对方是在清醒的状态下,不然一点乐趣都没有。
顾淮庭闭上眼睛。
这个男人在睡着的时候竟然也那么克制和倔强,真是不可思议。
感觉到被子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刑江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可这一放松胃里翻腾的感觉越发强烈起来。
皱紧眉头,硬是将胃里的不适感压下,略微动了动身体,刑江继续浅眠。
身边的人睡觉的时候很安静,呼吸很轻。
可刑江总觉得他大意了,如果自己在这个时候动手,要干掉他应该很容易吧。
想到这里忽然又停顿了一下。
难道说……顾淮庭还是在用这种方法试探他?
也许,他根本没有睡着。
其实刑江也只猜对一半,顾淮庭在自己睡觉的枕头下放了枪,手也一直是压在枕头底下的,如果边上的人稍微有些不对劲他就会警觉的拔枪,这是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身体自动的反射动作。
到不是说顾淮庭信不过刑江,而是出于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所以为了避免这种暗杀的可能性,顾淮庭一般不留人在身边过夜。
因为自己容易惊醒,所以把生病的刑江留在身边,方便照顾。
这个刑江自然是不知道,他以为顾淮庭是有些洁癖,所以才不留任何一个床伴过夜。
思维又开始变得迷迷糊糊,边上的人也已经睡下很久了,刑江也不再坚持睡了过去。
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身边的人又动了,刑江立刻惊醒,放松了身体,警觉的感受着身边的动静。
大概是在穿衣服,悉悉索索的声音不断,然后又摸上他的额头,摸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大概是确定自己的体温。
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房门打开了。
“里面的人让他睡着就好,要是醒了弄点吃的东西给他。”
刻意放低的声音让刑江很费力的辨认才能听清楚,不过似乎也不是什么重要的话。
对了,最近好像要出一批货。
顾淮庭可能是要亲自去码头看一看。
那这么说来他可能还是选了一条新的路线顺便再去会一会那边的人。
顾淮庭这人野心很大,也敢搏,这像是他会做出来的事,只是不知道这次到底出了多少货。
既然是第一次,应该会先试探对方,可能真货会上得比较少。
正在刑江考虑问题的时候,房门被轻轻合上了。
隔了半个小时他才微微眯了眯眼睛四下打量,房间里终于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顾淮庭给他睡那么好的床养病,现在又只剩下他一个人,终于可以放心的睡了,那男人要回来起码得到中午了吧。
其实比起身体,还有一件事更让刑江在意,就是那张季非塞进他西装外套口袋里的纸条。
不过眼下也不能操之过急,现在不能引起顾淮庭的任何怀疑才是上策。
放松了全身的肌肉和意识,刑江的疲惫已经达到极点,忍不住沉沉睡去。
顾淮庭从码头回来,心情还不错。
对方说如果经常走他们这里价格还可以商量,对方是刚出道不久的年轻人,在他看来还有点嫩,不过感觉很阔气。
比较喜欢和上路、爽快的人打交道。
这次他违背常理的出了大量的真货,没有派自己的人跟船,即表达了对对方的信任也避免了自己的风险。
对方也一定不会想到那船上有那么多真货。
那批货如果真的被截住搜出来,数量大到可以直接枪毙了。
顾淮庭不动声色的点了一支烟来抽,这次的做法的确有些冒险,不过人生嘛就是要敢搏才有趣,何况也不是搏不起。
“
顾淮庭点点头走进大门,顺手脱下外面的大衣坐在沙发上,边上的人立刻接过尼大衣走到边上小心的挂好。
“房间里的人怎么样?”
“中午的时候陈医生又特地来过一趟,可能是不放心昨天那个带班医生,简单的检查了一下,说是还有点烧。”保镖停顿了一下,看了看顾淮庭没有要阻止的脸色琢磨着又说了下去,“不过他说了这是正常的,给他打了一针就走了。”
“醒来吃过东西吗?”
“没有。”保镖想了想补充道,“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他醒过一下,医生走了才一会儿他又睡着了。”
“嗯。”顾淮庭又站了起来,慢慢往楼上走,“让人送点粥上来,要清淡点的。”
哪怕再累再想睡也得先弄点东西到胃里,现在都已经下午两点了。
随意的打开门,被子隆起一块,男人似乎是侧过了身体,从顾淮庭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后脑勺的头发。
放重了脚步走过去,绕到男人的正面,看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捏住他的鼻子,又堵住他的嘴。
呼吸不顺让刑江很快醒了过来,边咳嗽边迷茫的睁开眼睛便看见顾淮庭站在床头。
糟糕……睡过头。
刑江假意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看着顾淮庭撑起身体,才叫了声“
顾淮庭看他似乎想要下床的样子立刻阻止了他的动作。
“这是
“哪来的那么多话。”顾淮庭皱眉打断刑江,刚想再说点什么,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顾淮庭看着热腾腾的粥,示意把东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
门一关上,两个人突然同时安静下来,视线不约而同的集中在那碗粥上。
“先吃点再睡。”
看着顾淮庭端着粥要往自己手里送,刑江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
“这个不用你担心。”顾淮庭把粥硬是塞到刑江手里,调笑道,“还是你希望我喂你吃?”
刑江一听,立刻牢牢端住碗,“不
本来想看看能不能回自己房间睡,这样也好趁机看看季非的纸条,可眼下顾淮庭似乎还不肯放他走。
没有斯文的吃相,大概是有点饿了所以吃得很快,不一会儿碗就空了。
举手投足都像个男人样。
顾淮庭一笑,“还要一碗吗?”
“不用了。”刑江摇了一下头,手端着碗也不知道该不该交给顾淮庭。
总不能让他给自己端碗吧。
想了想,还是轻轻把碗放在了床头边的柜子上。
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离开这里,饿不饿是其次的问题。
“就吃这点?”顾淮庭皱眉,看看吃得十分干净的碗。
如果眼下他还看不出来刑江是想回避他那真是白痴了。
可他并不想让这个男人如意,何况也没有这个义务要让他如意。
刑江看着顾淮庭变幻莫测的脸,琢磨着刚才那句话的意思,生怕顾淮庭再搞些不能吃的东西整他,只能赔了个笑脸。
“
说得可怜巴巴跟个乞讨者一样,可神态却是一种说不出的自在。
顾淮庭挑了挑眉,走到门口吩咐了一声,门外的人立刻走进来把放在床头的碗拿了出去。
“觉得怎么样?”随口问着,顺便在床沿坐了下来。
“吃不出是什么味道。”刑江在床上坐直了身体,动作有些僵硬,想想又补充了一句,“嘴里没味。”
顾淮庭一愣,这才想到他说的是刚才那碗粥,随即笑了起来。
刑江认为顾淮庭笑那才是最最最麻烦的,总觉得他一笑就没好事。
“我是问你身体怎么样。”视线停留在身上包着的纱布,审视一般的来回。
微微吸了口气,“现在还好。”
“嗯。”
片刻后又一碗粥送进来,刑江端着吃完,顾淮庭又问他够了没有。
如是几次,刑江竟然硬逼着自己吃了五碗。
等第五碗吃下去后,怎么都觉得撑不下了,于是摇头说不要了。
似乎顾淮庭也觉得差不多了,让人把碗收了走。
“躺下吧,这么坐着不累?”
顾淮庭看着固执的在床上坐得笔直的男人,把药递给他。
“
“你那里不方便,先睡我这里。”顾淮庭头也没抬,把碟片放进机子里,“看看片子吧,等伤好点再睡回去。”
刑江有些无奈,可也没有办法。
顾淮庭又转身看了刑江一眼,“放心,你没那个意思就算了,不会再勉强你做什么。”
听到这话刑江反而有些尴尬,续而看着电视机里画面,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恐怖片?”
“嗯,随便看看。”顾淮庭靠在沙发上,侧头一笑,“你害怕?”
“当然不是。”
只是奇怪你怎么会喜欢看这个而已。
刑江往后靠了靠,僵硬的动了动身体。
顾淮庭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看了起来,等片子结束一侧头,发现床上的男人已经睡着了。
有些失笑的看着还有些肿的脸,顾淮庭关了电视翻身上床。
在顾淮庭卧室里养伤的日子不能算是地狱,但也确实有点麻烦。
顾淮庭好吃好喝好睡的给他,也让他知道了一些帮会内部的东西,说是等他好了要跟他一起去趟码头。
上次出货非常顺利,而且出乎他意料的是出货量非常大。
这次别的货也从这条线过来,顾淮庭决定亲自带人当场验货。
躺了一个多礼拜,就等于和顾淮庭同床了一个多礼拜,病早好了。
分开睡两条被子,他果然说话算话的没有再做出什么越轨的举动。
只有一次刑江睡死了,然后被顾淮庭的手脚给压醒。他打通了被子整个帖在他身上,他稍微动了动顾淮庭就醒了过来,然后刑江尴尬的发现顾淮庭勃发的下体顶着他的大腿。
大概是他的表情过于僵硬了,顾淮庭清醒后微微吐出一口气当即翻身下床,披上浴袍去了浴室,过了一刻钟左右从浴室出来,擦着湿了的头发瞥了他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知道早上那会儿硬起来是正常的,可同性的那玩意儿贴在大腿上感觉真的非常不好,刑江觉得自己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终于等到去码头的前一天晚上,顾淮庭放刑江回了自己房间。
身上的鞭伤已经全结疤了,看上去有些狰狞,可刑江也不在乎。
男人嘛,伤疤就是勋章。
打开房间门的时候刑江突然觉得有种久违的轻松感,可当他看见自己明显高起来的床还是愣了下,走过去掀起来看了看,下面又加了两条厚棉花毯,被子也换了新的。
很简朴很大方的那种。
手轻轻按压两下,似乎很蓬松,睡上去应该比原来的舒服很多。
这些日子住在顾淮庭卧室里,里里外外很多人都知道了,那些传言不听也罢。
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刑江走回顾淮庭卧室门口,对站在两边的保镖说道,“麻烦你们替我跟
两名保镖对视一眼,表情有些滑稽,“刑江,现在不方便。”
刑江看看他们,刚想说不急,对方已经先一步说了起来,“里面正做得热火朝天。”
说话的保镖看刑江没有反应,凑近一些说道,“你是不是得罪
有些失笑的看着两人,果然大家都认为自己和顾淮庭已经有过身体上的关系了。
即便是否认也不会有人相信,何况顾淮庭什么时候留过人在身边过夜。
一拍对方的肩膀,刑江笑着转身往自己房间走,抛下一句话,“等结束了替我说声就好。”
顾淮庭做完,照例把床上的送走,保镖进去抬人的时候顺便把刑江的话带到了。
“行了,下去吧。”换完床单,顾淮庭对着床站了一会儿,掀开被子躺了上去。
脸上似乎有点淡淡的笑容。
而此时刑江终于如愿以偿的在厕所看完了季非给他的纸条。
“我方奸细已抓到,见面地点变更到新纺24小时茶楼。”
把纸条烧成灰,一抽马桶,一切都干干净净。
出了厕所,刑江又把新的棉花毯和被子重新仔细的翻了一遍,确定没有什么异物才安心睡了上去。
“
一大早,顾淮庭梳洗完毕走出房间的时候,刑江已经穿戴整齐在外面等着了。
“嗯”了一声往前走两步,又停了下来,“昨晚还睡得惯吗?”
不咸不淡的口气让周围两个跟着的保镖都忍不住用眼睛瞟着跟在边上的刑江。
这话听着总觉得有点暧昧。
“睡得很好。”刑江抬起头微一笑,“
哎,身上的伤就是他给折腾的,倒过来还要谢他,真是有点无奈。
想是这么想,可刑江脸上表现出的谢意绝对真诚,真诚到让顾淮庭皱起了眉头。
他是当真不把自己和别人上床当回事,一点都不介意的样子。
“那就好。”顾淮庭盯着刑江的脸,随即又扫过他的西装外套,“今天要去码头,风大多穿点。”
“是。”刑江点点头。
穿太多行动起来会不方便,自己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伤也已经恢复得很好了。
要不是出去需要撑场面刑江连西装外套都不想穿。
黑社会而已,搞得跟个白领一样干什么。
顾淮庭吃了早饭,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吩咐几个兄弟跟着他出发。
刑江看看出行队伍也就两辆车,充其量也就十个人,顾淮庭还真是有胆魄,这点他一直很欣赏。
他跟顾淮庭上了一辆车,坐在顾淮庭的左边。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顾淮庭在往他身上贴,按理来说这车也不该这么拥挤吧。
刑江轻声咳嗽,微微调整一下坐姿,顺便往门边上坐了坐,动作不算很刻意,可顾淮庭却发话了,声音有些阴沉,“怎么了?”
“没什么。”
刑江借机又动了动身体,硬是挪开了一点点距离。
“你紧张?”
顾淮庭也跟着动了动,突然笑了,手顺势搭上刑江的腿。
“当然不会。”
刑江觉得那只手搭在腿上就像一块烧得通红的烙铁,可还是让自己保持神色自然。
“那就好。”
说完在他膝盖偏上的地方拍了两下,往后一靠,手却没拿开。
刑江被他手贴着的腿一动不动,绷紧了好一段时间都有些僵硬了,才想到没必要那么紧张。
现在在车里,顾淮庭也不会怎么样。
可才一放松,那只手就动了起来,顺着大腿一点点往上摸,很快就摸到大腿根部了。
刑江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发阵阵发麻,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突然欣喜道,“
等了一会儿发现没声音,一转头看见顾淮庭有些玩味的笑容一闪而过。
大腿根部被不动声色的掐了一把,刑江身体反射性的一弹。
一怔之下车已经停下,顾淮庭的手也已经拿开了。
整了整衣领,顾淮庭看了看码头边已经在等的人,没给刑江一点点缓冲的时间,嘴角一勾淡淡道,“下车。”第二章
夜幕降临,顾淮庭带着三四个人走进了季非的地盘,其中包括走在他左手边的刑江。
季非的两个手下从夜总会里走出来迎接,而季非本人却没有出现。
一上来就摆了个下马威。
顾淮庭确毫不在意的微微一笑,语气抑扬顿挫,充满嘲讽,“来者是客,
两个手下相视一眼,看着顾淮庭那双犀利的眼睛微微低了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呵呵~看
“原来是
“
“
而这话底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季非的手下还不如一个妓女。
“
季非一挥手,那个姓林的女人就退下去了,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暗,顾淮庭笑了笑,便在沙发上坐下,刑江和其他几个人站在周围,严阵以待。
顾淮庭暗中的布置他并不是很清楚,但顾淮庭跟自己说过,只要听见枪声就会有人进来支援。
他说的十分有把握的样子,让刑江心里也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同时他又开始担心起季非。
这里是他的地盘,而且他过于草率冲动,野心也大,很有可能想在这里动手。
可现在仍然不是时候。
潜伏在顾淮庭这里两年,他都没能把他们货的渠道和洗钱的手法摸清楚,也不知道黑白两道究竟有多少人脉,在这些东西知道的都不够确切的情况下,抓不住对方什么重要的把柄,就算弄死了顾淮庭,要把这么大一个帮会吃下来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换了主,人家未必就肯买帐。
说不定还会引火上身。
而且最关键的是季非下面的人心还有点散乱,尤其是那帮老头子,还没有达到一定的默契。
“
顾淮庭两三句话就把自己放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季非的脸色有点难看,可还是依言坐在了顾淮庭的对面,示意手下将倒好的酒放到他面前。
顾淮庭看了一眼,拿起酒一口倒进嘴里。
“好气度。”
能毫不犹豫喝下对手的酒那绝对是种猖狂。
“我约了
“是又怎么样?”季非挑了挑眉毛。
刑江皱了皱眉头,这样莫名的挑衅还是过于冲动了。
顾淮庭身边的另一个人上前一步,“姓季的,你客气一点。”
“退下。”顾淮庭脸上带着笑意,显然不是在怪他的手下。
“是。”那名手下应声退了一步。
“抱歉,我手下比较诚实,
顾淮庭话音刚落,突然拿起面前的酒杯一敲顺势朝季非飞过去,速度之快让所有人都反应不及。
酒杯碎开的地方准确无误的划过季非的脖子,留下一条淡淡的血痕,掉落在沙发背上。
血顺着脖子流了一点下来,因为割得不深,所以很快凝固了。
被这突如其来的行为撼到,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
顾淮庭泰然自若的交叠着双腿,散发着一股凌厉的气息,眼神满不在乎的停留在摸了摸脖子的季非脸上。
“操你X的!”
季非的手下骂了一声从怀里摸出枪对着顾淮庭,而顾淮庭身后的人包括刑江也在同一时间举起了枪对着对方。
包房里顿时燃起浓浓的火药味。
“把枪放下。”顾淮庭慢悠悠的开了口,懒散又威严。
站在顾淮庭身后的手下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垂下了手。
不是任人宰割,而是一种姿态。
“还不把枪放下
季非脸面上有点难看,到底是年轻,而顾淮庭的资历放在那里,相较之下难免露短。
“老大是他先……”
“啰嗦什么!把枪放下!”不耐烦地打断了还在叫嚷的手下,季非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是。”
顾淮庭不动声色的等季非表演完,勾起嘴角笑了笑。
“
季非执起杯子,将杯中的酒一口倒进嘴里。
顾淮庭仍然默不作声的看着他杯子里的酒喝完,抬起的下巴和脖子上一条淡淡血痕让他体内的暴虐因子流窜起来。
既然已经低头了,那么剩下的也不用再谈下去了,相信他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要怎么做。
今天在你的地盘上就先放过你,给点警告。
下一次,最好懂得把自己缩起来管好,不然不管在谁的地盘上都要你遍地开花。
冷冷的哼了一声,顾淮庭站起来准备离开。
刚走到门边,季非的一个手下突然冲过来用枪顶住了顾淮庭。
都以为他是要来开门,所以没有人注意。
“姓顾的,你他妈……”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季非说道,“把枪放下。”
声音不大,却异常严厉。
那名手下拉着顾淮庭侧过头,看见不知什么时候顾淮庭身后的一个手下已经用枪顶着他们老大的头了。
很快,谁都没有看清。
那个人是走在最后的刑江。
反射性的举动没有一丝多余的思考,枪已经抵在了季非的头上。
双方的手下又重新举起枪,对着对方。
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气氛再次紧张起来。
冷冻到凝固的空气里,刑江直视着季非的手下,淡定道,“把枪放下。”
那种悠然自若的神态在顾淮庭看起来异常耀眼,冷硬的男人像只豹子,狩猎的眼睛在昏暗的包房里静静瞄准着目标。
对方手里发颤,却又有些不甘心,始终没有垂下手。
“把枪放下。”刑江又重复了一遍,用枪顶了顶季非的头。
那名手下咬了咬牙,垂下头的同时垂下了拿着枪微微发颤的手。
刑江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季非怎么找了这样冲动的人来这种场合。
“还不把枪放下?!”季非这句话是冲着自己身后的手下说的。
顾淮庭看着零零散散垂下的手,挥了挥手,身后的手下微微放下枪上前替他打开包间的门。
“
脑袋被枪顶着,还能说不?
在顾淮庭带着手下大笑着猖狂离去背后,季非被刑江用枪顶着脑袋跟着,再后面是季非的手下。
不着痕迹的将东西塞进刑江的衣服口袋,走到夜总会门口。
车早就停在门口,司机下来替顾淮庭开了车门,“
顾淮庭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了看刑江。
刑江会意一点头,拿着枪的手在季非脖子上用力一敲便抽身离开。
季非身后三四个手下冲过来抱住季非,而此时顾淮庭和刑江等人已经上了车。
车开到安全的地方后停下,顾淮庭从前面的车上下来和另一个人换了个位置,坐在刑江身边。
“
恭敬的叫了一声,刑江往边上坐了坐,空开一点距离好让他坐的舒服一点。
顾淮庭侧过头朝他笑了笑,车子继续向前开。
但这却不是回顾淮庭家的路。
这是要去哪里……
“你身手很快啊。”一直没有说话的顾淮庭突然开了口,把正在想得出神的刑江吓了一跳。
身体轻微的颤动没有逃过顾淮庭的眼睛。
还是头一次,有个人能坐在他边上这样安然自得,竟然开起了小差。
刑江看顾淮庭在笑,以为自己错过了什么要紧的话,开始有些局促起来。
太大意了。
所幸的是顾淮庭只是笑,没多说别的。
刑江也只好象征性的点了点头,重新坐好,思想也高度集中起来。
口袋里还有着季非给他的东西,似乎是一张纸条,目前为止还没有时间把它从西装口袋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而现在顾淮庭坐在边上就更难在他眼皮底下有什么小动作了。
凡事都要讲究一个稳妥,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车子开的地方越来越熟悉,最终在一条僻静的马路上停下。
刑江有些僵硬,可马上又放松下来。
这里是他和季非事先约好每两个星期固定碰头的地方。
按捺下所有的疑虑和紧张,保持着淡定的姿态,刑江转头看着顾淮庭。
而顾淮庭也正看着他,视线相交,顾淮庭笑了,眼神阴冷,“跟我下车。”
事到如今也只有随机应变了。
两辆车在路边熄了火,顾淮庭一声不吭的往前走,直到那片小树林前停下了脚步。
刑江跟在后面,始终保持着
顾淮庭转过身,面对着刑江,摸出枪在手里把玩。
“给我个解释。”
果然是那天被人发现了,而且他知道那个发现的人一定在这附近看着。
这么一想,不由佩服起顾淮庭的当机立断,一旦有怀疑立马解决,绝不拖泥带水。
刑江站着没有动,看了看他手里的枪。
“
大概没想到他会那么坦白,顾淮庭抬起头“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样子等着下文。
“还没跟着
可这么拙劣的谎言不要说是顾淮庭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顾淮庭半真半假的点了点头,视线落到他的脸上,“就这样?”
所以他才会假装胃痛不去参加婚礼,而在事后又买两罐啤酒消愁?
“不止这样,他们说要是我能替他们做事就能免掉我的债务。”
尽量诚恳的说着,也不激动。
债务的确是存在的,不过不是什么赌场欠的钱,而是一笔医药费。
当初季非救他的时候花了一笔钱。
作为还债也好,报恩也好,刑江才会帮季非的忙。
这谎言里也有一大半是真话,真真假假的混淆着也不容易查清楚。
“然后?”顾淮庭盯着他的眼睛,不放过一丝情绪。
“我说让我考虑一下。”刑江也看着顾淮庭,丝毫不闪避,“那笔钱我还不出来,只好先找个借口拖着。”
大胆的谎言,带着庞大的勇气。
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样的情况下保持如此平常的心态,何况是刑江这样大胆的说出要考虑替季非做事的话。
在无形的压力下,刑江保持着镇定,尽量忽略西装口袋里的那张纸片。
保险锁打开,顾淮庭拿着枪的手指向刑江的头,口气说不出的轻松自在,“都是实话?”
刑江慢慢举起双手,放到头的两侧,这样的姿势失去所有防备的可能。
“是的,
风有些狂烈的吹着两个人的身体,掠过发梢。
月光下,男人的坚毅和勇气再次吸引着顾淮庭的目光。
他不信这个世界上有人不怕死。
只要轻轻扣动扳机面前的人就会死。
“哈哈哈哈哈!”顾淮庭突然大笑,放下了手里的枪,“刑江,你够大胆,说这样的话不怕我把你当奸细?”
“我说的都是实话,”刑江的神经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顾淮庭这个人阴晴不定,现在放松还太早了,“我只替
双手仍然放在头侧,刑江肯定的说着。
“好。”顾淮庭把枪放好,率先转身往回走。
刑江放下双手,不易察觉的微微吐出一口气跟在后面。
又在生死门前走了一趟。
所幸的是,顾淮庭似乎相信了他说的话。
一前一后的上了车,顾淮庭坐在后排的中间位置,刑江和另一个手下分别坐在两边。
车终于向顾淮庭的家开去。
走进大门,其余手下都已经退下,只剩下顾淮庭和他两个人。
“把衣服换了到地下室来。”顾淮庭抛下一句话,率先离开。
刑江苦笑,果然还是逃不了惩罚。
回到自己房间,把西装换下挂进衣橱,那张纸暂时还不急着看,拖得久了顾淮庭那边又要怀疑,还是等事情统统解决了再来看。
没有一丝耽误,三分钟后刑江出现在地下室。
很明亮,很干净。
可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帮会上上下下没人会愿意来这里。
那个男人已经坐在前面,刑江走到他面前,叫了一声“
顾淮庭“嗯”了一声扬了扬头,手下会意的把他拉到最亮的地方,双手捆住吊起,动作熟练。
“知道为什么要惩罚?”
刑江费力的点了点头,“知道,
这样被吊着半悬空的滋味很不好受,脚尖点地却又不能完全着地。
不过眼下也只能任人宰割了。
顾淮庭满意的笑了,“三十鞭。”
刑江看着拿着鞭子走过来的人。
三十鞭啊,似乎还算是客气的了。
“看在你刚才在季非那里的表现,这次就这个数,下次……”顾淮庭顿了顿,搁起一条腿交叠着,似乎在考虑要说个什么数字而有些为难的样子,“加个零吧?”
看着眼前男人微微笑着气定神闲的表情,刑江点点头,“不会有下次。”
如果真的再被发现,与其被鞭打三百鞭,不如死了算了,还爽快。
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疼痛给打断,鞭子夹着风声朝自己身上挥来,还真是不遗余力。
刑江咬紧牙,绷紧身体,微微低下头。
身上的白色衬衣很快被鞭子划破,染得殷红一片。
五鞭落下,身上各处火辣辣的痛。
地下室除了挥动鞭子打在身上的声音外,没有别的声音,静得有些可怕。
顾淮庭沉默的看着,发现自己无意识的屏住了呼息,视线凝固。
十鞭落下,衬衫已经变成碎布,裤子也全破了,零零散散的挂在下身。
刑江为了不让自己呻吟出声,忍得满头大汗。
二十鞭,悬挂着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前后晃动,但似乎没有一开始那么痛了。
也可能是身体有些麻木了。
努力煽动着鼻翼,随着鞭子不间断的落下发出轻微的鼻音。
因为这不算是逼问,所以也不会有中场休息,没有喘息的时候。
被吊起的手腕似乎快断了,有些凉飕飕的。
刑江很想知道等三十鞭打完他身上会不会还有完好的地方。
为自己的轻松心态而感到自在了一点,刑江弯了弯嘴角,身体又迎来一鞭,鞭子尾端划过脖子,疼痛异常。
落下的第二十五鞭,顾淮庭看见那个垂着头的男人微微笑了。
心脏被狠狠撞击着,一时之间,吊着的男人好像又散发出那种动人心魄的美。
猫爪一般痒痒的。
不重不轻的抓着他的下半身。
从一个手下那里得知刑江和季非的人碰过头,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焦躁。好像急于求证他是向着自己的一般,当天晚上就为难他,看他的反应,无果之后又在第二天一大早约了季非那边的人在晚上见面。
其实季非那些不成器的手下又能在自己地方闹出什么破事,不过就是为了找个借口让吊在那里的男人和季非针锋相对,看看有什么破绽,顺便小小警告一下对方。
在小树林那里,当知道男人只是欠了季非的债,面无表情转身的同时却又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顾淮庭在车上很认真的问自己,如果刑江真的是季非那边派来的奸细,他是不是会那么干脆的开枪杀了他?
一时间的犹豫,已经足够回答这个问题了。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个人,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尽职尽责。
没有真正映入他眼中,可他又能在自己做出吩咐的时候给予最快的反应。
随时随地保持着镇定,坚毅的挺着背脊的样子。
这么正直坦荡的男人,反而让自己有些情怯,无从下手。
疼痛已经让刑江拼命忍耐的脸变得有些扭曲,心里却在默默倒数。
三十鞭抽完,如释重负。
可同时,加倍翻涌而出的疼痛流窜全身,放松了咬紧的牙齿,大口喘气,却因为呼吸太急而有些咳嗽。
身体随着咳嗽微微摇晃,而每次摇晃又会拉到手腕。
但顾淮庭仍旧坐在那里没有发话,他也不得解脱。
行刑的人似乎也觉得有些奇怪,走上前两步叫了一声“
顾淮庭瞥了那人一眼,那人识趣的没再出声,退到一边。
好不容易的把咳嗽压下,刑江努力调整着表情抬起头,看着顾淮庭,“
顾淮庭看着衣不蔽体,露出紧实肌理的狼狈男人,微微笑了。
“把人放下来。”
边上的人点点头,快走两步解开了刑江手腕上的麻绳,在他身体落下的瞬间扶了他一把。
“你让开。”顾淮庭冷冷的说着,站起来从前面慢慢走过来。
行刑的人慌忙松开手,刑江腿一软,却硬是单膝着地,手撑了一把。
男人硬气得让人汗颜,顾淮庭挥挥手,边上的人退出了地下室。
“刑江。”
“是,
“债的事交给我,以后不准私下见季非。”
刑江一愣,顾淮庭说什么?替他还债?
“听见了?”隐隐变得严厉的声音让刑江打了一个激灵。
“
转变的过于突然,有点让刑江摸不清顾淮庭心里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既然他要送钱给季非,自己也没有理由拒绝吧。
“嗯”了一声,看看单膝撑在地上的男人,顾淮庭离开了地下室。
等脚步声渐渐远去,刑江苦笑了一下,坐在地上,那里有着自己身上滴下的血。
缓过一口气,刑江勉强站起来,挺直了身体往自己房间走。
伤口必须得弄一弄。
路过客厅的时候,顾淮庭正坐在沙发上看东西,刑江走过去的时候迟疑了一下,看他已经微微抬头,还是硬着头皮叫了一声“
顾淮庭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视线又回到手里的东西。
刑江弯了弯脖子,发现自己的血滴在了地板上,看了看,还是皱着眉先往自己房间里走。
一会儿还得下楼把地板上的血迹擦掉。
顾淮庭有轻微的洁癖,如果让他看见打扫的人又得倒霉。
刑江轻轻吐出一口气。
也不知道楼上外用药有没有用完,如果没有的话问别人借又会很麻烦。
吸了一口气,打开房间的门,又转身关上。
住在顾淮庭家的手下,房间门都是不带锁的,刑江也是。
拉下身上挂着的零散破布,刑江穿着内裤在橱柜里翻找药膏和药水,发现总算是还剩下一点,可要涂全身上下的伤口,这些还不够。
罢了,挑要紧的地方涂就是了,等明天再去药房买点来就好。
把药全摊放在床上,取了条干净的毛巾弄湿,小心而利索的擦着伤口。
消毒水都用完了,就先用自来水洗洗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把腹部和胸口还有下肢的伤口都擦干净,简单的上了点药,用纱布缠上。
唯一让刑江庆幸的是纱布还有很多。
背后的伤口他看不到,也没办法处理,只好随他去。
等一切都处理好,刑江打开衣橱换上了白色衬衣和裤子。
落在客厅地板上的血迹必须得快点去擦掉。
只是走回客厅的时候他没想到顾淮庭竟然还背对着他坐在那里看东西,似乎很认真地样子。
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因为顾淮庭不喜欢在他看东西的时候有人打扰他。
刑江看看地上的血迹,动作很轻的抽出两张纸巾,尽量不着痕迹的蹲下擦着地板。
背部因为蹲下的动作肌肉拉得很紧,有些刺痛。
“怎么了?”顾淮庭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对不起
这么快的动作自然是让全身的伤口都牵痛了起来,刑江皱紧眉头,硬是挺了挺身体。
以顾淮庭的警觉性,有人出现在客厅里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但身后的人一直没有发出声音,所以他回头看了一眼,不巧看到那个刚刚受刑回去房间的男人后背的白色衬衣上映出来星星点点红色,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伤口没有处理?”
“处理过了。”刑江诚实的回答道,视线落在顾淮庭坐的沙发背上。
“你骗我。”
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不然应该没那么容易映在衬衫上。
刑江抬起头看了看顾淮庭,抬手扯开衬衣纽扣,“我没有骗你,
顾淮庭疑心也太重了,何况这种事情骗他对自己有什么好处?
看着胸口和腹部裹得歪歪扭扭的纱布,顾淮庭就知道他没有找别人帮忙,那背后的伤口他自然是没有办法弄了。
“过来。”顾淮庭从沙发上站起来,示意刑江坐在沙发上,自己转身打开了橱柜,取出药箱走回来发现他站在沙发边上,并没有坐下。
“坐下把衣服脱了。”顾淮庭打开药箱,取出双氧水和一些外用药。
刑江瞄了一眼茶几上放的药,谦逊道,“不用
“哪儿来那么多废话,让你脱就脱。”
顾淮庭皱眉一按他肩膀,强迫刑江坐下,却不知按到了刑江肩头的伤口,更糟糕的是这样仓促的一坐又拉到了身体上的其它的伤口,顿时脸都痛得抽了起来。
三两下脱去他的衬衣,利索的拆开他原本包着的纱布,露出一条条鞭子抽出来的伤口。
“你这叫上过药了?”顾淮庭看着伤口,手在上面擦了一下,“伤口洗过了?”
被直接碰到伤口,刑江痛得咬了咬牙,双手撑在膝盖上点了点头,“消毒水用完了,用自来水擦了擦,药不太够,我明天去买。”
自来水?!
顾淮庭收回手挑了挑眉毛,“你不是故意想拖着伤不好多休息两天吧?”
他当然知道不是。
据他这么些时间的观察,男人很少和别人往来,所以经常是一个人。
边听到男人苦笑着的回答“不是”边开始用双氧水清洗伤口,顾淮庭喜欢看男人为难的样子。
在那之后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上药的时候那种刺痛感让男人绷紧了身上的肌肉。
顾淮庭刻意加重了上药的力度,甚至他自己都觉得有些粗鲁了。可刑江痛得手都握成了拳头,却依旧没有泄露出一点呻吟,依旧硬气。
只是想看一下他服软的样子,竟然那么难。
拿过新的纱布,一圈一圈绕着伤口,看着男人漂亮的背部线条和腰线,手不自觉的流连。
一开始刑江并没有注意,可来回抚摸腰侧的手拉着纱布慢慢移到胸口,在那里拨弄的感觉让他渐渐有些尴尬起来。
“
顾淮庭的动作没有停下,反而更加明目张胆的拨弄着胸口的突起,直到那里渐渐发硬。
“
乳头被人这样拨弄感觉非常不好,呼吸有些繁乱了。
情急之下刑江想站起来,却被顾淮庭先发制人的站起来按下。
一怔之下耳边是顾淮庭低低的笑声,惊得刑江又要站起来,而顾淮庭压在肩膀上的手越发用力,甚至把肩头的伤口重新捏出血来。
“唔…顾、
顾淮庭的指甲在里面恶意的抠挠加深了伤口的同时还用另一只手来回摸着他的脖子。
是警告吗?
刑江咬了咬牙,忍着肩头传来细细的疼痛,抬起头看向顾淮庭,而此时顾淮庭正低头审视着他的表情,视线相撞后顾淮庭突然笑了,“你身体很敏感嘛。”
玩味的盯着男人脸上有点扭曲的表情,“这么容易就硬了。”
说完便捏着乳头重重一扯。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刑江痛哼一声干脆低下了头,却被顾淮庭大力捏着下巴重新抬起,“要不要跟我做爱?”
直直的看进他的眼睛里,男人的眼神中终于闪过一丝慌乱。
这样的慌乱甚至在自己拿枪顶着他的时候都没出现过,可也不过是一闪即逝。
刑江失笑,“别开玩笑了,
“如果我不是开玩笑呢?”顾淮庭弯下腰,慢慢凑近刑江的脸,“那你该怎么做?要主动张腿吗?”
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让人像个女人一般被压在下面狠插。
刑江皱眉确是说不出一个字。
顾淮庭扫了一眼刑江的身体,突然伸手抓住他的下体,在刑江叫出来前用力堵住他的嘴巴。
受伤的身体被困在沙发里,挣动了几下被居高临下的顾淮庭压得牢牢的,那只握住他下体的手有些粗暴的大力揉捏。
刑江不顾身上有伤,抬起手肘就往顾淮庭身上撞去,顾淮庭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放开他重重挥出一拳。
本来因为受伤反应就有些迟钝,刑江只觉得眼前一花,脸上就已经挨了一拳。
这个男人终于要反抗他了吗?到底线了?
顾淮庭一笑,趁着刑江还没有恢复视觉朝他腹部狠揍两拳,看他抱着肚子从沙发上滚落下来拼命咳嗽。
蹲下去,一手的手肘撑在男人头侧,顾淮庭捏着刑江的下颚用力抬起,不顾他咳嗽,撑着的那只手捏住他的鼻子就吻下去。没有温柔可言,不像吻,像野兽一般的嘶咬,隐隐见血。
一开始刑江咬着牙齿,嘴唇吃痛也不肯松口,可渐渐的就因为鼻子被捏住而呼吸困难了,刚一张嘴想换气,顾淮庭的舌头就立刻探了进来,一只手使劲捏着他的下巴防止他合上牙关。
越多越的唾液因为牙关无法合上顺着口角流了下来,而侵入他口腔里的舌头仍在使劲翻搅着他的舌头,扫过口腔每一个角落。
刑江一想到是个男人在吻他,就觉得恶心、想吐。
“唔……不,顾……”
趁着间隙零零散散的叫着顾淮庭的名字,牙关酸得要命,胃里也开始翻腾,渐渐连呼吸都觉得累。
刑江慢慢放松了自己紧绷的身体,小幅度的换着气。
顾淮庭自然很快感觉到了,心中一愣,手自然就顺着小腹摸了下去,他不介意男人身上有伤。
反而觉得这样的身体有种凌虐美。
身体终于在顾淮庭的手摸到双腿之间的时候爆发,急中生智的弹起腰腹,用力一踢终于把顾淮庭从他身上揣开。
刑江背贴在沙发下面,大口喘气,手不停的擦着嘴角流出来的唾液,胃里再也忍受不住地翻腾起来。
顾淮庭被踢开后冷冷的站在一边看着男人干呕咳嗽,呕得脸色都有些发青。
好不容易调试过来了,刑江立刻双膝着地,两只手撑在大腿上跪在顾淮庭面前,低垂着头。
“对不起,
痛得头昏眼花,摇晃了两下又立刻定了定神,努力控制着身体挺直了背。
顾淮庭看着一下子又变得服帖的刑江,冷冷哼了一声,掠过他的身体,没有给与任何指示离开了宽敞的客厅。
刑江低垂着头没有动,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也没有动一下。
可能是要跪到第二天了吧。
看看自己身上绕了一半的纱布,刑江苦笑着小幅度的拉了两下。
没想到折腾了大半夜竟然还没有结束。第一章
刑江看了看手表,将烟头丢到地上,鞋子轻轻一碾。
时间到了。
僻静的地方,凌晨两点。
街上没有一个人影,走到路中间抱着手,不一会就看见远方有车灯闪烁。
这次会是谁来呢?
刑江走了两步,车离自己越来越近,然后稳当的停在自己面前,只是轮胎磨擦路面的声音有些刺耳。
“好久不见。”
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慢慢走到刑江面前,神态倨傲,不可一世。
“你怎么来了?”刑江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警觉的四下察看。
他手下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让他亲自过来万一自己被人跟踪岂不是要玩完?
“今天有时间。”男人微微一笑,“情况怎么样?”
刑江将口袋里的东西摸出来给他,“都在里面,回去再看。”
“好。”男人将纸塞进西装口袋,同时又摸出一个别针样的东西,“这个给你,如果有危险我可以马上找到你。”
“没有必要,这条命本来就是你救的,现在已经换取了那么多情报,如果真的有危险搭上了命,你也不能因为这个挑事。”
不然那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两个势均力敌的帮派斗争只会两败俱伤,对谁都没好处。
“刑江你……”
“我该走了,不然他们会怀疑。”刑江打断男人的话,转身就走。
季非,如果你学不会漠视牺牲就永远没有办法掌控住那个男人,他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人,比起他,你还是嫩了点。
重新摸出烟,点了一支塞进嘴里,将空了的烟盒随手丢在路边。
不知不觉,已经快三年了。
从季非意外救了受了伤的他一直到报恩而去做与之敌对的帮派做奸细。
刑江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云层,快下雨了吧。
他没有答应季非入会,他不想跟帮派里的人扯上任何关系,只是想还季非一个人情而已。
一开始,季非底下有不少人觉得自己居心不良,可都被季非压了下去。
他派自己去做奸细一方面是为了堵那些人的嘴,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看自己对他的忠诚。
选择在众人面前相信自己,背地里试探的方法是可取的。
可自从到了顾淮庭那里做奸细之后他才觉得季非暂时还斗不过姓顾的。
年纪不过三十出头点,为人老练,心思缜密,外表翩翩君子,背地里阴狠起来却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对付背叛他的人。
他比季非更难以捉摸,靠近他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曾经顾淮庭当着他的面处理过一个奸细。
他表面上波澜不惊,甚至在嘴角挂着一丝冷酷的笑容,可那种寒冷就像钻进衣服里的毛毛虫一样顺着背脊蠕动。
被活活折磨死的男人是季非在他之前派去的奸细,也是暗中监视自己行动的人。
被抬出刑房的时候男人身上已经没有一片完好的皮肤,在整个过程中他都没有看自己一眼,但压抑着的痛苦呻吟声却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了他整个晚上。
顾淮庭要他负责将人处理掉,他点头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小弟开车到树林里将尸体埋了。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没有一点感情,或许哪天自己也会跟他一样,落一个悲惨的下场。
不过也无所谓,他已经逃累了,不想再逃。
死了或许更好。
夜里的风有点凉,刑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嘴里有些泛苦,朝路边的草丛吐了一口口水。
自己似乎越来越流氓样了。
他在顾淮庭那里只做事,不多话,在一次交货的行动中替他挡了一枪,顾淮庭看他身手敏捷,头脑还算好使便留了他在身边,在上一个奸细死了以后,他被安排到那个位置,留在他身边做事。
尽管能接触到的东西很有限,他还是想方设法的把能弄出来的东西交给季非。
行动电话和电脑都被监控,所幸的是他去之前已经和季非约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如果不能来就不要来,隔两个星期还是会有人在那里等。
为了不让顾淮庭怀疑,不到必要的时候刑江不会出来,两年里只见过几次面。
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走到了有点人气的地方,刑江从超市里拎了两罐啤酒往顾淮庭家里走。
今天他去参加手下的婚礼了,在他出门前都还没有回来。
算算时间也不过离开了一个多小时,应该没有问题。
刚打开门,就听见客厅里发出的声响,刑江暗道一声“糟糕”,可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已经抬起了头,齐齐看向他。
顾淮庭眯了眯眼睛,突然用手挡住被他压在身下人的眼睛,将他的头扭过去对着沙发内侧,身下的人挣扎了一下,他便用力一顶,那人就不敢再乱动了。
冷冷一笑,有些玩味的看着刑江。
“你去哪里了?”
刑江将头低下,摆出最恭敬的姿态,“
“哦?”顾淮庭将视线收回,继续用力顶着身下的男孩子,看起来大概也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你不是说不舒服?”
的确,为了今天和季非的人碰头,他称自己不舒服才没有去参加婚礼,而其余大部分人都去了,所以防备也比较松。
边大力的冲撞着,边淡漠的跟刑江说着话,一阵阵隐约带着痛苦的呻吟声传入他的耳中。
他想到那个时候自己第一次撞到这个情景,胃里直犯恶心,顾淮庭当时看见他也没有停下,反而做的更激烈,然后他干呕了。
完事后,顾淮庭不明所以的拍了拍他的脸,一笑之后进了浴室。
而那个男孩子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显然是昏过去了,最后是被另外两个保镖抬出去的。
也就是那天,刑江知道顾淮庭喜欢的是男人。
“是。”
刑江觉得自己胃里又开始闹腾,偏偏顾淮庭没有要让他走的意思,还在跟他说话。
似乎以前也是这样,自从第一次他在顾淮庭面前干呕过之后,如果不当心让自己撞到他跟那些男孩子做爱就必定会莫名其妙的把自己拖住,让刑江有一种他就是要看自己不停干呕的错觉。
“那怎么又出去了?还买酒?”顾淮庭低喘一声,抬手抽了一下身下那个男孩子的屁股,“不要夹那么紧。”
刑江忍着干呕的念头,尽量忽略眼前的景象,调整了一下思路,开口道,“胃里有点闷,所以想喝点啤酒。”
顾淮庭没有马上接话,加快了冲撞的速度,随着胯部的大力撞击,男孩子的声音开始渐渐拔高,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刑江身体里横冲直撞,直逼喉咙。
“嗯…”顾淮庭沉吟一声,抽离了欲望,精液洒在了那个男孩子背上。
稍微擦拭了一下,就这么赤身露体的朝刑江走过去。
刑江低垂着头视线正好落在他的下半身,随着顾淮庭一步步走过来,下面也跟着轻微的晃动着。
不行了……想吐。
刑江抬起头,脸色发青,顾淮庭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看着他,淡淡的调笑和戏谑的眼神。
一根手指从侧脸滑过,来到下巴,用力一捏,潮湿的手指带着精液的味道,嗅觉的刺激让刑江想到了刚才顾淮庭和男人做爱的情景,微微皱起了眉头,脸色越来越难看,却也知道现在不能挣扎。
“你是不是又想吐了?”
感觉到手指越来越用力,刑江张了张口,摇摇头,“没有,
“去买酒?不会是想借酒来舒缓情欲吧?”顾淮庭将手松开一些,盯着刑江的脸。
“没有,唔……顾、
顾淮庭的另一只手突然袭击他的下体,用力的揉捏着。
要害被对方掌控在手里,刑江下意识的想往后退一步,那只捏着他下巴的手突然扼住了他的脖子,“你最好不要骗我。”
刑江看着顾淮庭变得格外阴狠的脸,忍耐着下体传来的感觉,坚定的摇头,“我没有骗你。”
顾怀庭看着男人脸上的神情越来越痛苦,突然冷笑一声,放开了他。
刑江微微弯下身体,不停的咳嗽。
虽然知道顾淮庭不信任他,可是没想到经过两年这个男人还是那么不信任他。
“你该解决下了,改天给你找个女人慰藉下怎么样?”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刑江心里松了一口气,可等他咳嗽完他便明白了顾淮庭是在嘲笑他。
因为刚才顾淮庭的动作,他的身体起反应了。
妈的,的确是太久没解决了,为了今天和季非见面,最近几天夜里都忙得跟狗似的。
“不用了,
想归想,但顾淮庭要真给他找了个女人来很可能是为了让对方来套话,应付起来虽然简单,可是现在他懒得应付。
何况如果连做爱都想着要应付还有什么快感可言,不如自己用手解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哦?难道你喜欢男人?”顾淮庭手一指沙发上那个刚要坐起来的男孩子,“那个给你怎么样?耐操。”
刚坐起来的男孩子因为顾淮庭的话脸色有些僵硬,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坐起来。
刑江连看都没看那个男孩子,又恢复到一开始恭敬的姿态,“
明明知道自己连看见都会想吐,又怎么会喜欢跟男人做。
“买了多少?”顾淮庭抓过睡袍批在身上,扎了扎带子。
“两罐。”刑江回答道。
“才买这点?!”
顾淮庭往阳台方向走,在落地窗前的滕椅上坐下,刑江也只好跟了过去。
“一个人喝刚好。”将袋子放在木制茶几上,站到他侧面。
“别喝这个了,去我架子上拿红酒来。”
顾怀庭搁着腿,随着他的动作睡袍下摆完全敞开了。
而他本人似乎也不在意,拍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点燃。
“是。”微一低头,刑江往存放红酒的架子走去。
这什么情况……难道他在婚礼上还没有喝够?
抱着这种想法,从架子上随便拿下一瓶,并取了开瓶器和一只酒杯走回顾淮庭侧身。
“打开吧。”顾淮庭飘了眼,低声吩咐着,“再去拿个杯子过来。”
“是。”刑江按照吩咐打开了红酒,又取了一个杯子来。
“坐下一起喝。”
虽然有点疑问,但推辞是多余的。
刑江拉过一张滕椅在他边上坐了下来,正对着阳台。
来回走了两趟,欲望到也下去了不少,刑江拿起酒瓶给顾淮庭倒了一些,又在自己杯子里倒了一点。
先没有动自己杯子里的酒,刑江看着顾淮庭一口口喝着,有种沉闷的气氛弥漫在他们两人周围。
顾淮庭不说话,就这么一口口喝。
“
顾淮庭不喜欢留人在身边过夜,做完之后立刻让别人走,昏过去的也不例外。
床单都会重新换过,而现在那张沙发又该让人清理很久了。
“刑江,把那边的钱包拿过来。”放下杯子,顾淮庭低声吩咐。
“是,
顾淮庭接过,从里面抽出一叠现金,男孩子伸手接过,不知为什么匆匆看了刑江一眼。
“不要多嘴。”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带着一种严酷的威慑力。
脚底有股寒意慢慢顺着小腿爬上来,男孩子点着头,四肢僵硬的往外走。
因为害怕加上刚才激烈的性爱,所以走得跌跌撞撞,在门口绊了一下,摔在玄关。
刑江动了动,刚想往那边走,就被顾淮庭拦了下来。
“让他去。”
“是。”刑江点了点头,不一会就看见有两个保镖把那个男孩子架出去了。
也对,婚礼已经结束,那么该回来的守备自然也跟着回来了。
“怎么不喝?”顾淮庭的眼光落到刑江身上,带着一些玩味的意思。
“嗯。”
刑江本来是想等欲望全都下去以后再喝,可眼下也只有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怎么样?”看他喝了一口就皱起了眉头,顾淮庭笑了。
“我不会喝红酒,不太懂。”刑江摇摇头,将他觉得十分难喝的东西咽了下去。
这酒应该很贵吧,但是说句实在的,他宁愿喝他自己买来的啤酒。
喝起来也爽快。
他本就不是什么公子哥,也没顾淮庭在公众场合下表现的那么良好的教养。
“暴殄天物啊。”说是这么说,顾淮庭却丝毫不在意的笑了。
“是。”刑江也微微笑了笑,低声应和着。
顾淮庭握着杯子转了转,看了他一眼,“有些东西总该学会,今后你要跟我一起参加酒会或者宴席。”
刑江心里一跳,像这样的场合以前都是另一个人负责陪在顾淮庭身边的,他虽然也会跟着去,但只是暗中保护,从来没有露过面。
“是,
“再倒一点。”今天顾淮庭的心情似乎特别好,指了指他见底的酒杯。
刑江依言给他先倒了一点,然后又给自己加了一些。
接下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外面的风刮着树叶,轻微的“沙沙”声挠动着刑江的心。
身体有些发热起来。
红酒果然比啤酒的劲儿大。
这么想着,刑江将手握住酒杯,那冰凉的感觉稍稍让他觉得好受一点。
可是身体的燥热越来越激烈,渐渐刑江觉得连自己呼出的气都变得滚烫起来。
酒是凉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猛得喝了一口。
许久未出声的顾淮庭突然笑了。
刑江有些莫名其妙的抬起头看着他,双腿无意识的动了动,一瞬间,脸变得尴尬又僵硬。
“不喝了?”
“
他当然知道是他喝下的酒里被下了药,可他不会愚蠢的去问顾淮庭为什么或者问这么做的用意,免得遭来更多不必要的事情。
顾淮庭没有出声,变换了一下坐姿。
拼命压制着体内翻腾的欲望,不着痕迹的拉了拉衣服下摆。
站在他边上的一分一秒都变成了一种煎熬,刑江觉得自己的视线变得有些模糊了,赶忙闭了闭眼睛,提了提神,努力保持着清醒。
“难受?”顾淮庭开口了,并没有直接让他回去。
刁难的意思已经太明显了,刑江张了张口,低低说了一声“是。”
“要不要我帮你。”顾淮庭侧过头,视线从他的腿来到他勃起的下体,直直的看着。
看得刑江背脊一阵阵发麻。
挺直了背,刑江苦笑,“
顾淮庭的视线终于从他的下体移开,移到脸上,有些嘲讽的笑了。
“回去吧。”
头一次觉得顾淮庭的声音简直是天籁,刑江说了声“
顾淮庭好笑的看着因为下了一点药就敏感得不得了的男人落荒而逃的背影。
即便是走得匆忙,他的脊梁一样挺得很直。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顾淮庭对这个比他年纪还大一两岁的男人产生了欲望。
男人硬得没有一点弹性,即便是受伤也没有任何窘迫的表情,冷淡的好像流的是别人的血。
很多次故意在他面前做爱,就是为了要看他失态呕吐的样子。
但也希望哪天他可以接受同性之间的做爱不再呕吐。
可是两年过去了,他从一开始的吃惊到僵硬,再从僵硬到努力的漠视,总之没有变成他所希望的。而唯一不变的是他难看的脸色,一看就知道他是想吐,只是当着自己面又不好吐出来。
光是想着让这样一个强硬的男人在他身下呻吟承欢,就让顾淮庭觉得兴奋。
但是这样的事情还是要慢慢来,自己有的是时间。
等待的时间越漫长,得到的时候就越有满足感。
“叫个人上去帮他一把。”顾淮庭招来保镖吩咐道。
“是。”保镖一点头刚走了两步又走回来,“
“怎么了?”
“是叫男的还是女的?”
“你说呢?”
被叫来的保镖紧张的捏了捏手,他知道刑江很排斥男人与男人做爱,可是老大的意思又那么模棱两可。
“还是男人吧……”保镖自言自语的搭了一句,见顾淮庭没有要阻止的意思赶忙走远拨了电话。
好不容易保持住形象走回自己房间,反手关上门,刑江低低呻吟一声就将身体弯下一些往床边走。
喘了一下,松开皮带扣解开裤子,握住自己已经坚挺的欲望大力抚慰起来。
这种折磨真是让人受不了,刚才在顾淮庭面前差点都憋炸了。
轻声的喘息着,好不容易有了射精的感觉突然门被打开了。刑江吓了一跳,当即提起了裤子一脸警戒的看着门口的人,等看清是顾淮庭身边另一个保镖的时候,微微松了一口气,可随即又尴尬起来。
“什么事?”刑江努力将裤子穿好,沉下一口气,看着那名保镖。
“是
“我不需要。”刑江看见是个男人下意识的回了一句,突然想到不对,一抬头,果然看见那保镖一脸无奈的脸。
顾淮庭的“好意”谁敢说不要,自己也不用为难他了。
“人留下,你先出去吧。”刑江只想让自己快点解脱,再这样磨下去真的要憋出病了。
保镖一点头,退开两步,替他关上门。
等房间里彻底安静下来后,刑江将那个男孩子拉过来,摸了摸他的腰,换来男孩子一声娇媚的“别急”。
刑江当然不急,他只想外面的人能听见然后快点走开。
男孩子知道刑江用了药,刚才在楼下顾淮庭吩咐自己要好好陪着,他哪里敢怠慢,见男人那么主动,赶忙将身体贴过去,刻意的摩擦着。
估摸着外面的人走也该走了,刑江伸手轻轻推开那个在他脖子上啃咬的男孩子,在他惊讶的眼神中轻声说道,“我不喜欢男人,你到边上去。”
男孩子不依不饶的又要缠上来,再度被刑江冷漠的推开。
“先生,你这样,我一会下去很难交代,你一定知道
“这样吧,我不会告诉他你没有跟我做,你也不要告诉他。”
刑江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摊开说话,顾淮庭他明明知道自己不喜欢男人,为什么还要逼他上男人?
他在赌,赌这个男孩子不是顾淮庭派来测试他的人。
从男孩子犹豫的脸色看起来,他似乎赌对了。
“可……这样骗不过他。”男孩子思量了半天,犹豫着开了口,“不如这样吧,你憋着也难受,我也知道你不抱男人,我用嘴替你做,你把我当女人就好。”
刑江有些错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小小的男孩子,他是说口交吗?
“不用这样看我,做我们这行的都这样,口交相对来说还比较轻松。”男孩子无所谓的说着,脸上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哀伤。
“不用,我还是用手。”刑江一指边上的凳子,“你坐那里就好。”
下体持续的胀痛叫嚣着要爆发,不想再说多余的话,也顾不上他是不是在看,反正都是男人。
刑江重新解开裤子,侧过身稍微将男孩子的视线档住一些,坐在床边上自己套弄起来,这次终于很快得到了疏解,可是才一会儿欲望又上来了。焦躁的再次抚慰起来,也没注意到那个男孩子已经走到他面前。
他跪在地板上,手轻轻握住他的手,帮着他一起抚慰。
“你这样不行,药劲虽然不大,可你是第一次用药,对你来说刺激还是大了点,光靠手弄,手会酸死。”
男孩子说得很快,刑江一愣,松开抚慰欲望的手想要推开他,却不料被他低头一口含住。
“嗯……”绵长的呻吟声让刑江自己都吓了一跳,对于他的青涩,男孩子微微笑了笑,开始费力的舔弄起来。
欲望在身体里激烈的流窜,口腔里的温度和灵活的舌头让刑江脑中闪现一阵阵白雾,理智上提醒自己要推开,身体却又沉浸在这样的快感里无法自拔。
一大早接到吩咐,刑江赶去顾淮庭书房。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能踏进他的书房,以前顾淮庭从来不让他靠近书房直接接触到帮会的东西。
所以这两年他能提供给季非的信息真的非常有限,而且信息也都不是很完整。
不知道这次在书房召见他,会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的吩咐。
心里还是有些雀跃,毕竟这个机会已经等了两年。
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顾淮庭的确是个相当谨慎的人。
“进来。”敲了门后听见里面的招呼声刑江才打开门走了进去。
稍稍环顾了一下四周,书房十分明亮,乍一看和一般的书房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可是据以前的奸细说这个房间的书架后面是有密室的。
“
顾淮庭头也没抬“嗯”了一声,直接问道,“昨晚怎么样?”
“还不错。”既然知道他是刻意刁难那么刑江自然已经想好万全的答案。
还不错,不冷也不热,最好使。
“哦?”顾淮庭还是没有抬头,一页页翻着什么资料,“怎么个不错法?”
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刑江立刻接道,“那个孩子嘴上功夫不错。”
这样的回答算是一种证实吧,如果他没猜错,顾淮庭已经知道他没有和那个男孩子做。
如果他不知道,那么他还可以补充说那个男孩子身体也很不错。
大概没想到他会说得那么直白,顾淮庭笑了,合上手里的东西抬头看他。
“刑江,算你聪明。”顾淮庭敲了敲桌子,“那个男孩子跟我说话的时候有点紧张,一逼就说了实话,如果你刚才撒谎,今晚我一定会叫一堆人来你房里。”
不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有什么别的意思,刑江只好尴尬的笑笑,继续沉默。
果然那孩子还太小了,还好他反应快,顾淮庭一向说话算话,如果今晚真的来一堆人恐怕麻烦就大了。
“那……那个孩子?”刑江还是多嘴问了一句。
“你觉得我会为难一个小孩子?”顾淮庭挑了挑眉毛。
“不会不会。”知道那孩子没事就好。
从刚才进来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落到过自己手里的文件夹上,刻意翻得很慢他也没有想要窥视的意思。
顾淮庭看着眼前的男人。
他是真的对帮会的东西一点都不敢兴趣吗?连刚才进书房的时候也没有刻意的打量,只是一种到了一个新地方本能环顾一圈的看了看。
如果说他不是季非那里派来的奸细,而现在那个人却说他是季非派来的那么可以证明什么?
刑江不知道顾淮庭的脸色为什么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在这种时候不问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放心吧,给了钱让他回去了。”顾淮庭向后靠了靠,“今天是有要紧事找你。”
顾淮庭轻轻咳嗽一声,现在下定论还太早,不如再看看好了。
“你们出去。”顾淮庭让身边的保镖全都退到门外,书房里只剩下刑江和他两个人。
保镖一点头出了书房。
顿时书房里的气压低了下来。
到底是什么要紧事需要保镖都退出去?
“你来这边已经有两年多了吧?”顾淮庭站起来慢慢绕到他边上。
“是的,
顾淮庭“嗯”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刑江看了看,只好转个身站到他边上。
“最近季非的人总是来我们这边惹麻烦,小娄子捅了不少,跟挠痒似的。”顾淮庭声音一冷,“有点烦人。”
以为他后面还会说些什么,刑江等了等见他还是沉默,便慢慢开了口,“
“今天晚上约了他见面,想‘好好’谈一谈。”
顾淮庭面带微笑,语气却是一成不变的阴狠,“你跟我一起去。”
“带多少人?”刑江不动声色。
他们是在什么时候约好见面的?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一早?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间还是过于蹊跷了,昨天自己刚刚见过季非,他也没有告诉自己约了顾淮庭见面,如果是自己见了面以后再约的时间,那么……自己很可能是暴露了。
还是顾淮庭仍旧以这样的方式在试探他?
在暴露的情况下,如果不去,摆明了是逃避,就等于直接告诉顾淮庭自己是奸细。如果去了,他要在季非面前说自己是奸细,到时候一定难逃一死,季非未必会救他。
而在不暴露的情况下,如果不去,便错过了他的信任。如果去了,可能还是会被顾淮庭看出什么端倪。
现在只能保持观望状态了。
“面儿上不能带太多的人。”顾淮庭侧过头,看向刑江,“你觉得呢?”
“嗯,这样也好,找三四个聪明机灵点的跟着就行了。”
顾淮庭不需要一个指令一个动作的手下,他的手下必须绝对衷心,要机灵,要有自己的判断。凡是都顺着他讲、点头哈腰的人通常只会被越调越远。
还有关键的一点是,不要问多余的问题。
比如约在什么地方,怎么暗中布置。
他要告诉你的自然会告诉你,而不告诉你的,问多了就会引起他的怀疑。
“嗯。”顾淮庭一挥手,“你下去吧,准备一下。”
“是。”刑江一点头离开了书房。
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过就是一些器械的佩戴而已。
只是不知道今天晚上季非会做什么安排,反正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能暴露就是了。
顾淮庭回到书桌前继续看刚才的文件,边想着要把那个说刑江是奸细的人安排在暗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