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车子飞一般的驶离现场，身后传来连续的枪响。

陈涅抱着罗旭的头弯下身体，开了好一段路才缓过神。

“放心，他们不会追了。”史蒂芬拨了拨头发，侧头朝后面看了一眼，“伤亡惨重，得缓好一阵子。”

“史蒂芬……”罗旭呻吟一声，将头靠在椅背上，双腿放松的敞开，“你是怎么知道陈涅的真实身份的？”

 

漆黑的夜晚，呼吸有些沉甸甸的，车子毫不迟疑的朝着一个确定的方向开去。

“你很快就会知道。”史蒂芬闭上眼睛，“你以为我这么神通广大，能让陈涅这么顺利的进去跟他父亲和兄长们谈判？我一个人的力量当然不够。”

“噢……别这么说，你在我心中一直如此得神通广大。”停顿片刻，罗旭勾了勾嘴角，“史蒂芬，非常感谢。”

 

“哈，这句话倒是不常听见。”史蒂芬轻松的扬了扬眉毛，“你的身体还行吗？我们需要在前面换一辆车。”

“好的，我可以坚持。”

罗旭皱着眉头回答，突然感觉到手掌上的温度和触感，他很快松开了眉头，与那只手十指交缠。那只手握着他的手不停的摩挲，连指尖的细纹都不放过。

 

“豹子先生，虽然在这个情况下说这些有些不合时宜……但是，”罗旭侧头贴到陈涅耳朵边上，压低了声音，“你这样挑逗我，对我的身体不太好，我的体力透支，如果这个时候硬起来……似乎太残忍。”

话音刚落，史蒂芬忍不住喷笑出声，自语道，“没节操的家伙……”

 

湿热的呼吸让陈涅的耳朵不受控制的发烫，陈涅低头斜视着倚在他肩头的男人，“我觉得你根本不应该叫‘破狼’，应给是‘色狼’才对，一只很色的豺狼。”

“噢……你别这样看着我，虽然被关起来的日子身体饱受折磨非常痛苦，但是身体没有恢复的情况下欲求不满这更糟糕。”罗旭干脆侧过身，一手搭在对方结实的小腹上，“我非常想念这个位置的手感，棒极了。”

 

“陈涅，给他一个吻，让他闭嘴。”史蒂芬轻笑，“你要学会怎么对付一个流氓。”

陈涅看着那只从他衣服下摆爬进去的手，“听上去你有很好的方法？”

史蒂芬点头，“你只要比他更流氓就可以。”

“太恶劣了，你们联合起来玩我。”罗旭带着控诉的目光抬起头，“那么，你考虑得怎么样？”

“你都说了我们联合起来玩你，那么，不玩白不玩。”

陈涅说着低头，吻上罗旭的嘴唇，身体很自然的侧转，抱住他的后腰。

 

史蒂芬看了看后视镜，出言点评，“罗旭你吻得不够绅士，但是默契满分。”

“见鬼，那是因为我口渴。”罗旭舔了舔嘴唇，看着陈涅唇上的齿印，满意的摩挲两下。

“你不是口渴，是饥渴。”

陈涅的话音刚落下，史蒂芬再次不客气的笑出声，“精妙。”

“你们就这么对付一个差点送命的人……让我死了吧，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下连希尔也忍不住笑出声。

车子在不算沉闷的气氛下一路行驶，罗旭不知不觉靠在陈涅身上睡过去。

陈涅侧头看着他眼下大片的阴影，伸手环住他的肩膀，好让他靠得更舒适。

 

又往前驶出一段，希尔停下了车，“伯爵先生，我们到了。”

史蒂芬点头，“陈涅，叫醒他，我们换车。”

罗旭看着商务车内那个男人的侧脸，然后又用戏谑的目光瞄着正在上车的史蒂芬，“大帝先生，幸会。”

原来如此，如果是这个人愿意帮忙，无论有几个陈涅，身份资料背景都不在话下。

陈涅不太清楚这个男人的身份，跟着说了句“你好”。

男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史蒂芬身上，听见罗旭和陈涅的声音礼貌的朝着他们点了点头。

 

等他们都陆续上了车，罗旭的目光仍然暧昧的在两人之间来回。

史蒂芬终于忍不住皱起了眉头，“罗旭，把你那个恶心的目光收一收。”

“好吧……”罗旭笑着侧头跟陈涅咬耳朵，“那位先生是这片地域的情报帝王，兰伯特.冈萨雷斯先生，别人都称他‘情报大帝’，咳……是史蒂芬的情人。”

“请不要用在场所有人都听得到的音量讲一些不符合实际的悄悄话。”史蒂芬挑眉，“不然我扔你下车。”

罗旭摊了摊手，眼中带着些调侃，“那我应该怎么说，是‘史蒂芬的半个情人’？还是‘史蒂芬的情人之一’？……哪怕我愿意这么说，也要看冈萨雷斯先生愿不愿意吧？”

 

“没错。”坐在前面的男人愉快的点头，“我认同你之前的说法，另外，这是我的车。”

“你的意思是要我下车？”史蒂芬一脸笑容，看着坐在他边上男人。

“当然不是。”兰伯特眯起眼睛，手指绕过史蒂芬的头发，轻轻笑出声，“而且，车门已经落了锁。”

 

 

史蒂芬笑了笑，“兰伯特，虽然这次你帮了我的忙，但是我们之间的事跟这些无关，我没有逼你帮我。”

“我也没有逼你找我帮忙。”兰伯特毫不在意的牵动嘴角，在史蒂芬反击之前抛出诱饵，“我这里有整个故事的后半段，你想不想知道？”

“我无所谓。”史蒂芬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

“可是我们很想知道……”罗旭说。

“这件事，我只跟他交易。”

兰伯特说完淡定的看着史蒂芬的侧脸，这个男人的五官真是精致到极点，像是梦幻世界里高贵的精灵。那张脸染上情欲的时候有种动人心魄的美，他迷离的目光和湿润的眼眸没有人可以抗拒，即便是自己也不能。

 

“史蒂芬……”上车之后一直没有说话的陈涅忍不住开口，“拜托你。”

史蒂芬从反射的车窗里看着兰伯特颇有耐心的样子，眯起眼睛无奈道，“交易条件是？”

兰伯特伸出五根手指。

史蒂芬瞄了一眼，伸手去捏兰伯特的手指，留下二根，“我只接受这个数字。”

“不行。”兰伯特重新伸出一根手指，“我的底线。”

史蒂芬转头，看到后面两个人都伸长了脖子在等结果，叹了口气，“好吧，成交。”

“看来有别人在，你会表现得更慷慨。”兰伯特转头冲罗旭眨了眨眼睛，“谢谢，先生们。”

 

“没关系，我从你这里付出的，会变相的从他们身上讨回来。”史蒂芬说。

兰伯特又朝着罗旭抱歉的笑了笑，“其实事情并不是很复杂，说实话，一开始我并不希望史蒂芬卷入到这件事里去，牵涉到家族内部总是很麻烦，所以一直没有向他透露太多，很抱歉这使得你们走了很多弯路。接下来我要说正题，首先，关于怀特.哈里斯。”

 

在兰伯特的口中，怀特.哈里斯是个生活得很矛盾的人。

从他父亲死后，他和他的家人就被严格的控制起来，不久之后母亲也得了病，这让他对父亲卖命的科洛博家族感到不满。他知道了父亲的死因之后，找出父亲留存的文件，开始复仇计划。他知道杰诺维塞家族首领的大儿子一直想找陈涅麻烦，再加上他需要一根引线，于是他假死引陈涅回到美国给他报仇，利用陈涅对他的信任，拉着陈涅进入死亡陷阱。

其实，哪怕不是那份犯罪资料，陈涅只要到了这里，就会被暴露在杰诺维塞首领大儿子的枪口下。怀特在科洛博家族和杰诺维塞家族之间不断的放出一些消息，不断地挑拨，于此同时陈涅竟然也真的找了破狼，这才使得事情的真相慢慢浮出了水面。

 

“但是你们有没有发现，后来他捅出那份资料的存在，虽然让你们成为众矢之的，却从另一个角度保障了你们的生命安全，”兰伯特顿了顿，“我想他不是没有机会杀掉你们，但是他却用了这样一种迂回却又掩人耳目的方式，让你们留下了性命，甚至有机会逃了出来。”

史蒂芬感觉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张开了，他侧头看着兰伯特，“所以……你的意思是，他最根本的目的是为了让两大家族反目？”

 

“没错。”兰伯特赞赏的点了点头，“虽然方法真的叫人不敢苟同，但是我想他在科洛博家族生活的这些年也并不好过，而且他是如何在首领眼皮底下生存的，现在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反复咀嚼着最后一句话，罗旭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陈涅似乎也已经明白了什么，他看了看罗旭，低声问，“他……死了？”

 

“是的，刚才你们逃出来的路上，”兰伯特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他死在餐桌前，看上去正在和另一个人用餐，但不是他杀，是自杀。”

看着陷入沉思的三个人，兰伯特又开口道，“或许，他在用这种方式向你做个真正意义上的道别，他可能恨过你，但是显然他恨得不够多，也不够彻底。”

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在场的人都知道这句话是对陈涅说的。

 

“而且，我还从另一个人口中得知，怀特.哈里斯希望黑手党家族能够回到成立的初衷，虽然一直以来黑手党都崇尚暴力，但是它原本是为一些求生存的贫苦农民而建立起来的组织，他们相互帮助，用暴力伸张正义……从这个角度看，怀特是个想法很天真的男人。”兰伯特有些无奈地笑了笑，“我个人认为，在报仇的前提下，他内心期望能通过大规模的厮杀重塑家族，从根本上避免他这样的牺牲品再度出现，但这根本不可能。”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兰伯特的声音好像带着一丝悲凉的宿命感，“……这甚至不能称为理想，只能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一时间，车内又安静了下来，每个人心中似乎都各怀心事。

陈涅不自觉的想到坐在餐桌对面的怀特，他微笑着触摸他的头发，他抛出枪要他去救想救的人。当时比较紧张，现在仔细回想起来，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挣扎。

那个人好像至始至终都选择活在他的记忆里，也许兰伯特说得没错，他刚才只是在跟他道别，他的一举一动其实他都知道。

“没有人知道怀特心里在想什么……他将自己藏得太深。”

陈涅说着重重吐出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很累，很疲倦。

 

罗旭侧头，伸手揉着陈涅的发根，“我总觉得怀特.哈里斯还留下了什么，但这只是一种直觉。”

“不，或许他真的留下了什么。”陈涅想了想，“我们得回一次家，我想再看一次那个史迪奇的钥匙扣。”

“那玩意儿你不是一直随身带？”罗旭斜视着陈涅，还略为暧昧的眨了眨眼睛。

“来救你怎么能带着别人的东西。”陈涅微笑。

“噢，太肉麻了，不过我喜欢。”罗旭侧过头亲吻陈涅的嘴唇，“这地方的口感真是太好。”

 

“希尔，开快一些，我快受不了后面两只不断发情的禽兽了。”史蒂芬抚摸着额头说。

“希尔别理他，他只是在嫉妒。”罗旭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兰伯特笑了笑，捏住史蒂芬抚摸着额头的手指，换上自己的手指在太阳穴和额头轻轻按捏，“不知道我这样能不能为你解决现在的烦恼？”

“噗……哈哈哈……”罗旭丝毫不给面子的爆笑出声。

“罗旭，你的小黄瓜是不是又开始骚动了，需不需要我来为你解决一下，嗯？”

史蒂芬的声音不急不缓的飘过来，罗旭立刻收声，甚至都没敢去看兰伯特的表情，直接躺倒在陈涅身上，“亲爱的，我睡一会儿……”

 

陈涅看着史蒂芬啼笑皆非，“史蒂芬，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们度假去吧。”史蒂芬轻轻推开兰伯特的手指，后者颇有风度的笑了笑，坐直了身体。

“这样好吗？”陈涅问。

“没有什么好不好，罗旭的身体情况不太好，说是度假其实也是养伤，他需要人照顾。”史蒂芬一脸平静的说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在身体良好的情况下才能进行对抗，而且，如果有什么问题，亚瑟.海涅先生……我希望你能够善用你的身份。”

 

“不用。”罗旭睁开眼睛，五指张开握住陈涅的手，“这个世界上没有亚瑟.海涅，只有陈涅。”

史蒂芬轻叹，“罗旭，你总是这么固执，一意孤行，偏执狂……”

“有时候这不是坏事。”兰伯特说，“他是一个杀手，杀手除了需要强烈的直觉，更需要自己对形势的判断，所以一名好的杀手，往往是固执、一意孤行以及偏执狂。”

“被大帝先生夸奖我感到很荣幸。”

“兰伯特，你闭嘴。”

“好的，史蒂芬。”

 

一行人回到罗旭的家，兰伯特第一次造访，充分肯定了这里的舒适和简洁。

“我们要先去楼上处理伤口，你们随便坐，希尔麻烦你倒水给大帝先生，谢谢。”罗旭说着不顾其他人的眼光，拉着陈涅上了楼。

史蒂芬随意的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我敢打赌，这家伙上去一定会对着陈涅胡搅蛮缠一阵，他太饥渴了。”

兰伯特在史蒂芬边上坐下，看着他若有所指地说，“我也很渴。”

史蒂芬避开兰伯特的视线，转而看向厨房，“希尔已经去倒水了。”

 

卧室的门一关上，陈涅就被罗旭大力顶在门板上亲吻。

陈涅被吻得几乎要窒息，不得已，只能伸出手对着他腹部的伤口戳了一下。

“噢……”罗旭抱着腹部弯下身体，可怜兮兮的抬起头，“亲爱的，你太狠了。”

“先把伤口处理好。”陈涅擦了擦嘴角，深吸两口气打开浴室的门，“快点，去洗干净。”

“好吧，你得帮我洗。”罗旭说着解开衣服裤子，光着身体走到陈涅边上停下，侧转着身体，“来吧，一起。”

 

罗旭说完转过身却迟迟不见动静，又一次转回来才发现陈涅一直看着他的身体。

陈涅不知道原来衣服底下的情况这么严重，灯光下，胸口后背的伤口竟然那么密集。

这简直叫人无法想象，刚才这个男人就是拖着这样的身体在奔跑射击的。

“是不是很有型？”罗旭侧身照了照镜子，笑着转头指着肋骨的位置，“看，这个伤疤像不像一颗爱心。”

 

“是的，很像。”

陈涅看着罗旭，陆续脱去身上的衣物，在罗旭热切的注视下，伸手搂住他的脖子用力吻上去。越来越激烈的唇舌交缠让他们都激动起来，年轻火热的身体，带着让人迷醉的温度和触感。尽管只是彼此用手释放，却仍然觉得兴奋和满足。

 

 

“我能说你们下来得还挺快吗？”史蒂芬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暧昧道，“四十五分钟。”

“嗨，史蒂芬，不要这么苛刻，而且……有这么棒的人选在身边，你却不懂享受。”经过一番打理，罗旭的精神看上去好了很多，只是走路的时候步伐仍然显得有些沉重。

陈涅抱着笔记本跟在罗旭后面，“很抱歉，让你们久等。”

兰伯特扬了扬勺子，“没关系，希尔用了你们的厨房，给我们做了两份蛋包饭，很美味。”

“希尔！噢……希尔！我被关起来的时候一直在想念你的蛋包饭……还有多的吗？”

史蒂芬看他一脸急色往厨房冲的样子，挑了挑眉毛，“你也不怕从楼梯上滚下来。”

 

陈涅笑着看了看捧着盘子在厨房转悠的罗旭，“他在这种时候通常不会想太多。”

“辛苦你了。”史蒂芬跟着笑，“他在很多方面都比较……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其实，我很喜欢他捧着饭的样子。”陈涅看他抓起一块蛋皮丢进嘴里，然后托着盘子手舞足蹈的去找筷子，“很有趣。”

 

“来，吃两口。”罗旭抱着盘子，把筷子递给陈涅，顺手拿过他手里的笔记本，“还没打开？”

“是的，正要打开。”陈涅将史迪奇打开，拿出读卡器，“怀特跟我说过‘能给的都已经给了我’，这句话应该不光是指他手里的枪，但是我认真想了想，除了这个史迪奇他确实没有给过我别的东西，所以……”

陈涅将mini-SD卡放进读卡器插进笔记本里，双击运行。

很快，电脑屏幕上疯狂地跳出很多程式和对话框，史蒂芬皱眉，“不好，是病毒！”

“不……再等一下。”陈涅伸手挡住史蒂芬要拔掉读卡器的手。

几秒钟后，一切安静下来，一排字出现在对话框里。

「请输入你的姓名」

「陈涅」

「请输入我的姓名」

「怀特.哈里斯」

「我们相遇的地点是」

「走廊」

机器没有反应，陈涅想了想再次输入「教堂走廊」。

电脑再度发出运行的声音，大家都默不作声，紧紧的盯着屏幕。

几秒钟时间，却好像几分钟这样漫长，折磨着每个人的神经。

 

「美国银行，密码123-516」

「这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的东西，如果你没能顺利地逃出来，这将会是你最后的筹码。」

「我很抱歉，涅，感谢这些年来对我的依赖。」

 

对话框突然停止运行，很多花花绿绿的小丑图片接二连三地跳出来将对话框牢牢覆盖，十秒钟后，系统蓝屏崩溃，罗旭试图重启，却发现再也无法开机。

“见鬼，果然还是病毒……”罗旭拍打着已经变成砖头的笔记本，“我之前下载的劲爆片还没来得及看。”

史蒂芬朝罗旭瞥了眼，膝盖碰了他两下见他侧头看自己，用眼神示意他看陈涅。

 

“别担心，我没事。”就在罗旭放下笔记本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陈涅突然放下捂住眼睛的手，“我很好，我没事。”

顺了顺头发，陈涅拍了拍罗旭的膝盖，“史蒂芬，还有大帝先生，有件事情想要麻烦你们。”

史蒂芬朝兰伯特看了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请替我保守这个秘密。”陈涅挺直着背脊，紧贴着罗旭的肩膀，“如果某天东窗事发，或者你们两位中的任何一位需要这份资料，请告诉罗旭，我一定会取出来交给你们，不需要任何回报。”

“这是一个会引来杀生之祸的烫山芋，还冒着足以灼伤人的蒸汽。”兰伯特平静的看了史蒂芬一眼，“就算你不说，我们也会当做什么都没看到，你不用担心。”

“谢谢。”陈涅将史迪奇合上，看了看那张SD卡，“这东西，烧了吧。”

 

看着芯片在烟灰缸里一点点扭曲溶解，陈涅突然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神经也跟着慢慢松弛下来。

“小伙子们，时间不早了，”兰伯特站起来，“如果没什么事，我们就先告辞了。”

史蒂芬也配合的站起来，招呼希尔过来，拿过希尔手里的文件袋，“这是为陈涅准备的，好好享受假期。”

“史蒂芬……你是天使。”罗旭看着里面全新的身份资料感激地说。

“钱会从下笔交易里扣除。”

“……你果然还是那个讨厌的吸血鬼。”

史蒂芬正在开门，听见罗旭的话转过身，眯着眼睛舔了舔嘴唇，十足性感。

“先生们，晚安。”

 

 

尾声——

 

 

阳光沙滩真是令人心情愉快，尤其是身边还有自己看上的猎物。

陈涅戴着墨镜，无视身边灼人的目光，但嘴角始终保持着好心情的弧度。

那一夜，这个叫罗旭的男人拥抱着他，在他耳边霸道却又深情的宣布：

忘记怀特哈里斯吧，你现在是我的。

我也可以教你画画，教你钓鱼，教你开枪，也可以教你写情书，当然……你必须得写给我。

 

他记得当时他笑了，那个男人不满的凑过来堵住他的嘴唇，说着难得温柔一次就这么被他破坏了气氛真是伤脑筋之类的话。

但是他自己心里很清楚，他是真的被这个男人打动。

这个男人愿意为他做的一切，以及这个男人身上为他留下的伤疤。

他们有一个同样的伤疤，在几乎相同的位置。

这个男人每次在做爱触碰它的时候都会说，这也是一种心心相印，是相爱的证据。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的解释。

罗旭式的浪漫，偶尔带点粗暴和狂野。

 

“嗨，隔壁的帅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浪迹天涯？”

陈涅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变大，看，又来了。

摘下墨镜，陈涅侧过身，手支着头，“这位帅哥，听说你能创造地狱？”

没等他回答，陈涅笑着接口，“能创造出地狱虽然很酷，但是你愿意跟我一起创造天堂吗？”

罗旭摘下墨镜，朝着陈涅伸出手，“当然。”

十指相扣的瞬间，罗旭看着那片深蓝色的眼眸笑着说，“我好像已经听见了小天使们在歌唱……很美好。”

 

一个杀手将他的猎物带回家，就必须有留住他一辈子的魄力和信心。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