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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杨文轶看着对方一手制住翡林的手臂,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从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
“你带过来的人很没用嘛。”男人微微笑着,“竟然在发抖。”
没有回答,杨文轶趁他说话的时候将手里打空的枪扔了出来。
翡林看着那把杨文轶从他那里借走的枪滑落到自己跟前。
他没法动,刚才一瞬间男人扑过来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只来得及站起来,刚抬手抵挡手臂就被扭住,紧接着喉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将他的声音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男人仍然淡淡的说着,“你从前怎么生活他并不知道吧。”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杨文轶站在那里,任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放开他,我们继续。”
“既然是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带他过来?”男人眯起眼睛,直直看向杨文轶,“最后一枪,你可以打中的。”
杨文轶看了看被对方制住的翡林,“放开他。”
“把在意的东西带来这里,这是让我像从前一样帮你毁掉吗。”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扣住翡林脖子的小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刀片,“从小到大你都没变,总想着在一些不公平的情况和条件下追求所谓的公平,所以你没法变得跟我一样利用身边一切所有可利用的东西。”
杨文轶的视线再次落到翡林身上,他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无措。
他看着他,放松了身体。
现在翡林该明白了吧,从一开始就不能在意他的理由。
那次他拒绝他,看着他离开之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雨里淋了很久很久。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死,他就一天不得从过去解脱。
他冰冷的意识,他疯狂的行为,还有他的左手。
即便是统统封存也可能会在相遇的某天突然苏醒过来,从而伤害到他。
“我输了。”杨文轶说着,微微抬起了手,“放开他吧。”
翡林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杨文轶,他看他抬起手,他说他输了。
如果他不在这里,他不会输。
是他自己硬要跟来,却成为被威胁的对象。
这个在对方手里发抖的人到底是谁,是自己吗?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真的只是眼前自虐般的恐惧?
这一切,都不对。
如果想要并肩而行,如果想要在一起,他不该这样被扣在别人手里。
他这个样子,简直是个窝囊废。
杨文轶看翡林低下了头,发丝遮盖住眼睛,但是嘴角却慢慢牵起笑容。
心里突然觉得不妙,想要开口却迟了一拍。
翡林突然将脖子迎向刀片,趁对方往反应不及的瞬间抬起手用力往后一顶,感到脖子一热的同时转身反扣住对方的手臂往下一推一扣,标准的擒拿术。
没想到一开始一直在手里微微发抖的人会突然发难,手被扣住的瞬间刚要抬腿,下巴已经被枪抵住,另一只握着刀片的手被架住撑在身体外侧。
“你这是干什么?”男人笑问。
“你凭什么觉得这么多年过去我会保持不变。”杨文轶竟然笑了,保持着单膝着地的姿势,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知道为什么在你说话的时候扔出枪吗?”
男人讶异的张了张眼睛,又重新眯起,“干得不错。”
没错,枪里是五发子弹,但是杨文轶身上还带了一颗。
在把枪扔出去之前,他迅速将那颗子弹装了进去。
但如果是没有声音的情况下,凭眼前男人的这双耳朵,恐怕能听出掉在地上的不是空枪。
所以特地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扔出了枪。
翡林一动,他便顺势就地一滚拿起了刚才扔在男人跟前的枪。
这个变故仅仅发生在几秒之内,
快、狠、准。
“还有什么想说。”杨文轶自下而上的看着男人,“傅竹节。”
“当年因为太相信罗旭才会没有亲自验证你的生死离开了这里,”傅竹节轻笑,“既然没能斩草除根,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差。”
杨文轶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翡林,“退后,闭上眼睛。”
翡林看了看杨文轶,依言闭上眼睛。
而几乎是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枪声响起——
杨文轶选择了让这个人痛快的死,但因为子弹从下巴打进,从后脑勺贯穿而出,所以尸体会变得相当恶心。
这便是他最后的报复了。
翡林睁开眼睛擦了擦脸颊,朝着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转而看着站在离他几步远,脸上血汗交错的男人……摸着脖子后退了一步。
“结束了。”杨文轶看他往后退了一步,边说着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而他踏出一步的同时,发现翡林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
杨文轶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不再往前。
翡林看着眼前仍然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道,“你说事情结束之后无论我问什么都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你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吗?”
“我没有百分百能赢的把握,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也有可能死于百分之一。”
杨文轶说完将手里的枪放进口袋,或许今天之后,翡林已经不会想要这把枪了。
“你刚才都在想什么?”翡林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在想怎么让他死。”杨文轶答。
翡林咬牙再次垂下头。
杨文轶看着被发丝遮住的睫毛,不自觉的捏紧了五指。
沉默中,翡林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就这么缓缓崩溃了,“不要再这这样了!”
因为刚才的生与死,刚才的复仇,刚才内心的恐惧……刚才的所有。
声音因为喉咙受伤而有些嘶哑,杨文轶心里一怔,看着对方湿润的眼眶。
“不要再这样了……好像别人的命都很珍贵,而你自己就算是死了都没有关系,那种随时可以将自己放弃的感觉,太可怕了。”
翡林边说边摇着头,像是要把什么驱逐出脑海一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刚才止不住的颤抖,原因就在这里。
并不是恐惧杨文轶的复仇,而是恐惧他这种好像随时都可以死的心理。
杨文轶看着眼前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翡林下意识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背已经抵在了木箱上,再没有一点缝隙可以退。
“别动。”杨文轶说着走近两步,“我看一看你的脖子。”
翡林沉默的抬头看着他,见证了这场复仇,好像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疲累。
杨文轶伸手捏住他捂着伤口的手移开,仔细看了看。
刀口不算深,似乎并没有划到血管,现在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
看着那道口子,杨文轶瞥见他被掐得发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于是他伸出手,慢慢抬高,直到挡住翡林的眼睛。
侧过头,轻舔那道口子,含住。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化开,杨文轶抿了抿嘴唇,沉静道。
“我还在想,要怎么带你走。”
被他捏住的手在他说完之后稍稍动了动。
杨文轶微侧头看着被他遮住眼睛的人嘴唇微微开启着。
或许,现在可以了吧。
身体前倾,毫不犹豫的吻住他。
杨文轶从不知道嘴唇碰触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只觉得这种行为就像是将他的思想全都溶化在嘴唇的触感中一样。
将对方的身体牢牢压制在他和木箱之间,舌尖轻易的挑开牙关,不断纠缠。
吻得有点窒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欲罢不能。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其实傅竹节还是不够了解现在的他。
正因为带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取胜利,即便是曾经一直的信仰都可以抛弃。
只为这份他不曾有过的感觉,为了他毁掉过去,建立新的信仰。
杨文轶停下动作,慢慢放下遮住翡林眼睛的手。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的睁开,直直的看着他。
不过片刻,眼睛的主人伸手抱住他用力回吻过去。
不顾一切的撕咬,淡淡的血腥味和咸涩的味道。
“先离开这里。”
喘息着分开,杨文轶边说边看着翡林,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
然后,他看见那个陌生的自己慢慢笑了。
翡林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把拽着杨文轶就往外走。
直到走出了那片仓库他都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吻是真的。
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竟然会吻他,用跟他一样的方式。
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和沉闷,与之相反的,是杨文轶的心情。
他看见翡林刚才的反应,他以为他会怕他,会选择离开。
他在蒙住他眼睛的那一刻都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权当是告别。
如果刚才翡林拒绝他的靠近,他便不会再踏近一步了。
在今天以前,即便是在意的东西也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害怕说出口那件东西就会消失。
但现在不会了,这个困扰他二十几年的障碍终于清除。
如释重负一般自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跑起来的步伐会那么轻松,像是去掉了所有的累赘和负担。
那只拽着他的手那么用力,好像不断的在给他注入新的力量。
他们一路跑,跑得大汗淋漓都不愿意停下。
于是,看场的孙旭东便看见两个疯子一路冲进了会所,直奔楼上。
他瞪大了眼睛半抬着想要打招呼的手,骂了声“操!”,然后转头问边上的人,“那两人怎么了,发疯?”
边上的人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孙旭东摇头,手改变路径朝着纸牌摸去,“算了,不要管他们。”
杨文轶第一次这么跑回自己的房间,连房门几乎都是用撞的。
两人都站在房间里大声的喘气,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专注。
翡林拨开额发,抬手擦汗,片刻,踢掉鞋子,脱去外套和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杨文轶,松开裤扣,拉下裤子拉链之后甩掉长裤。
“我想洗澡。”翡林说。
杨文轶看着眼前脱得只剩内裤的人,手指了指浴室方向,“……那里。”
翡林说了谢转身就往浴室走,留下杨文轶一个人看着甩落的衣服。
直到浴室响起水声,他才反应过来,打开窗户,脱下沾了血的外套和衬衣。
走到橱柜边上打开,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水和一些棉签,不知为何,有点心不在焉。
抬头看了看浴室,突然想到毛巾都在浴室里,这样浑身是汗根本无法处理伤口。
“……”
只得回到沙发上呆坐着,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里面的人围着浴巾走出来。
杨文轶不自觉的朝浴巾看了看,站起来往浴室走。
翡林转头看见自己的衣裤已经叠好放在一边,又看了看边上的医药箱,不禁想象了一下刚才那个男人在外面一脸无奈的样子。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杨文轶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因为只有一条浴巾,所以他是穿着裤子出来的。
翡林坐在床边上拍了拍空着的床沿,拿过手边的医药箱放在腿上,“先擦药。”
杨文轶依言在床边坐下来,看他拿出棉签和药水。
伤口已经洗干净了,翡林一手托着他的手臂,一手拿着棉签涂抹。
“让它干一……”
翡林本来想说让它干一下就好,结果一抬头差点撞上杨文轶的下巴,还好杨文轶反应快,往后让了让。
四目相交,不知为何有些慌张的冲动。
伸手勾住杨文轶的脖子吻上去,不知道是急于想要确定什么还是想要急于否定什么。
抱着这样矛盾的情绪却也吻得有些激烈,有些不可开交。
翡林稍稍往后退了退,再次看向杨文轶,“如果你不想……就推开我。”
把药箱放到一边,试探着伸手抱住对方的背脊,再度吻上有些湿润的嘴唇。
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热得有些受不了。
翡林将自己贴过去一些,顺着腰侧摸到西裤纽扣,只停顿了一下,便快速扯开拉下拉链,将手探进去,指尖轻触揉捏,挑动着对方的欲望。
就在这一刻,杨文轶动了。
翡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重重按在床上。
杨文轶看着他,微微喘息。
翡林自下而上定定的看着撑在他上方停下动作的男人。
看来……还是不行吧?
也对,刚报了仇,行为总是容易过于冲动和兴奋,说不准刚才到了房间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后悔了也没一定。
在那时候说是要带他走……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责任感很强的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确保手下的安全,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翡林了然的笑了,“没关系,不行就算了,我明白的。”
杨文轶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躺在身下的人。
为他抽了第一支烟,为他淋了一场雨,为他报了仇。
怕他从窗户外面掉下去,怕他是卧底,怕他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了。
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越来越害怕死亡。
这一切,都是因为躺在他身下的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
“……你明白什么?”
杨文轶说着沉下身体,吻上他的嘴唇,辗转着亲吻。
紧紧按住他的手臂,顺着下巴、颈项一路吻下去。
身体里像是要有什么涌出来一般,使得情绪越来越激昂。
像是怕他会反抗一般,一手将他的两手抬高牢牢扣住,另一只手顺着腰线一路往下,摸到浴巾便随手扯掉。
翡林只觉得身下一凉,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扒光了。
感受着身上的人有些粗暴的节奏和偏高的体温,那只手在他身上肆意的游走,略微生涩的爱抚和动作却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嗯…手放开……”
他想要拥抱他,更多的感受他。
杨文轶意识到自己太用力,赶忙松开扣住他的手。
翡林看他有些失措的停下动作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吻上去,另一只手摸索着脱去那条碍事的西裤。
吻得越来越深,肢体缠绕得越来越紧。
杨文轶凭借着本能用膝盖顶开了翡林的双腿,轻咬着他的耳垂。
“啊…”翡林颤了颤,绷直了脚尖。
摸着他充满力量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轻舔他脖子上细长的伤口,手顺着腰腹往下慢慢摩挲着他们不断相互摩擦挺动的欲望。
血液好像瞬间都涌到了那个地方,明明是很生疏,或者说是很生硬的抚慰,却给翡林带来极大的快感。
“嗯…再快一点……”
忍不住开口寻求更多的爱抚,常年累月练习射击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个脆弱的地方,不同于自己的力度都让他有些兴奋。
翡林睁开眼睛,看着专心手里动作的男人。
快感越来越强烈,高潮的时候翡林突然产生了一种可能这都是在做梦的错觉。
杨文轶低头看着手里的白色液体,又看了看还在喘息的翡林,偏过头吻上他的大腿内侧。
“啊……”下意识的就合拢双腿,翡林涨红着脸抓住杨文轶的头发,“别……”
身下的男人非但没有停下动作,手还顺着大腿根部摸到了穴口,试图插入。
翡林一慌,收紧了抓着头发的手指。
“不行吗……”杨文轶感觉到他推拒的动作有些激烈,停下动作抬起头。
看着男人挺立的下身,但脸上仍然是一副相当克制隐忍的神色。
翡林毫不怀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不行,杨文轶一定会收手。
深呼吸一口,翡林松开手,微微分开双腿,“来吧。”
杨文轶看了看,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手指才插入一点就受到阻力。
“……等一下。”
感到疼痛翡林急忙喊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木讷的男人,“你这样不行,我……自己来。”
极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翡林试图忽略下身的异样,开始给自己做扩张。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言,好不容易等到能插入两根手指,一抬头却发现杨文轶一直在看他,顿时脸上就跟火烧似的发烫,“我说……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啊。”
杨文轶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让他怎么也没法再弄下去,只得涨红着脸抽出手指,“进来吧……”
话还没说完,杨文轶便沉下身体将自己插了进去,瞬间所有爆炸般的情绪都好像得到了释放,忍不住稍稍用了点力。
“啊…痛!”翡林抓着杨文轶的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却拼命告诉自己要放松。
看着身下汗湿的脸,杨文轶紧张的放慢了动作,有些笨拙的挺进。
进入的过程相当慢,他始终看着翡林的脸,因为疼痛抿紧嘴唇眼角发红的样子,他的喘息和细微的呻吟,他的任何表情都随着自己的动作一点点变化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更多,得到更多。
“你动吧。”翡林咬牙伸手抱紧他的背,一点点摸到臀部。
很快,疯狂而有力的节奏冲击着他的身体,使他不断的被顶向前,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摇晃。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偶尔发出低沉的喘息声,不断撩拨着他的欲望。
即便是染上情欲,男人的面目仍然没有一丝扭曲,依然冷峻。
越来越高的温度,像是要将两人都溶化一样。
冲撞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拼命压抑着的呻吟终于破口而出。
高潮的那一刻,男人脸上带着平时惯有的冷酷,但却灼热又性感。
之后落下来的吻好像怎么都不够,翡林眯着眼睛不断揉他硬硬的头发,不断的亲吻他,直到就那样睡着。
杨文轶看着在迷糊中睡着的男人,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给他做清理。
躺在他身边,拨开他额前有些汗湿的头发,看着他沉睡时毫无防备的脸伸手替他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将眼前的人拥在怀里。
不管是自己选择的路还是被迫选择的路,选择了就不后悔。
这种心脏被填满的感觉,好像从来不曾有过。
直到眼前这一刻,他拥有了他。
“处理了吧?”凌轩程问着正在挑选领带的季非。
“嗯,已经让人埋了。”季非拿出条纹领带放在西装上看了看,“就这个吧。”
还好他早就有准备,总觉得这两个人偷偷出去保不准会出岔子,果然,这两人连尸体都不处理就直接高调地一路跑了回来。
听到孙旭东电话的时候,他有种血含在嘴里没能喷的感觉,反观凌轩程倒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为此他还觉得是翡林把杨文轶给带坏了,可凌轩程却坚持是翡林让杨文轶变得正常了。
于是两人“几言”不合,“暴力”相向。
所以当杨文轶恢复理智一脸急切的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被楼下的小弟拦住转告:
杨文轶愣了愣,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季非,季非接起来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要求他下午三点再过来见他之后便迅速挂了电话。
对着挂了的手机看了会儿,杨文轶转身回楼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从心底感谢季非。
只是从今以后要对自己的行为更苛刻才行,起码像昨天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还在睡,杨文轶走近两步看了看他微微开启的嘴唇,不自觉的伸出手触碰。
睡着的人皱了皱眉,咂了两下嘴继续睡,杨文轶收回手,坐在床边。
房间里很安静,为了不打扰还在沉睡的人他便一直坐着不动。
微微的鼾声和惬意的温度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于是他脱去外衣小心的躺下,靠着那团被子闭上了眼睛。
竟然也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翡林已经醒了,而且正看着他。
杨文轶往后靠了靠,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看了一会儿,还是翡林先笑出声,边笑边甩了甩头发。
“昨天感觉还好吧?”翡林硬着头皮问完之后看着男人瞬间尴尬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文轶看着眼前笑得眼角潮湿的人,微微放松了身体问,“……现在应该不会痛吧?”
“哈呃…咳咳咳……”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翡林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
显然杨文轶并不是想要让他难堪,而是真的担心,这些他心里其实都明白。
“……没事。”
咳了一阵,最终还是在男人执着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翡林挑着眉毛稍微动了动身体,调整了睡姿,“那你呢?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杨文轶答。
翡林看着跟平常一样皱着眉头的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柔软和焦虑的目光,忍不住就伸手掐了他万年冰块的脸,“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看样子,这辈子都不要指望那块木头能在感情上讲清楚些什么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杨文轶问。
翡林点头,摸了摸肚子,“好饿。”
“嗯,那一会儿我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你先吃,我到季非那里去一趟。”
“哦,好。”
翡林看他翻身下床,利落的拿过外套穿上,手上仍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却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不一样了。
“喂。”翡林喊住他,看他转过身,“你问我借走的枪呢?”
杨文轶转身朝他走近两步,从腰侧掏出来递给他。
翡林接过枪拿在手里摆弄了下,就听见杨文轶说,“等我回来,讲给你听。”
手里动作一顿,翡林抬起头看着眼前认真等待他回音的男人,“好啊。”
然后他看见他的嘴角带上了一点弧度。
杨文轶出去之后不久,饭菜就送了上来,孙旭东不知为何也跟着一起进来,边啧啧出声边不断上下打量他,眼神暧昧猥琐。
等到他们出去,房间里又再次安静下来。
翡林吃到一半突然想到那天出发前杨文轶还交给过他一个信封,于是掀开被子跑下床,拿过外套摸了摸,东西果然还在。
信封很薄,他随手撕开,拿出里面的纸。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整齐的罗列了两张银行卡卡号和密码,还有一句很短的话:
积蓄善用,愿平安,保重。
下面是署名。
翡林将信纸塞回信封放回外套口袋里。
他几乎能想象出男人在写这些时脸上依然淡漠而又坚毅的神情,突然间心脏酸涩难忍,好像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想立刻就见到他。
杨文轶回来之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在,问了守在二楼的人都说没见翡林下来过。
想了想,回到三楼,打开走廊底部的窗户。
果然,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双手向后撑着坐在屋顶边缘看风景,听见窗户拉开的声音转头冲他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杨文轶两手一撑翻过窗台,在他身边坐下来。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一直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从前的事情,从前的人,从前的从前。
羡慕的,想要的,失去的,最终得到的。
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释然,而这份释然必然会成为重新开始的希望和勇气。
尾声——
“昨天季非找你是有什么事?”翡林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杨文轶答。
“你回答得好像很勉强,嗯……”翡林笑着抓了抓头发,“没关系,既然没事我就不担心了。”
“嗯……”杨文轶略微不自在的应了声随后说,“我先去洗澡。”
“哦。”翡林点了点头,眼睛却不停地瞄着在抽屉前显得比平时略微磨叽的男人,当然,这样看杨文轶只是在拿换洗的衣服而已。
看他关上抽屉进了浴室,翡林快走两步打开抽屉。
里面东西很少,只不过是略微掀开一角就发现了他磨叽的原因。
将手里几张毛片和一些情趣小用品放回抽屉,翡林黑着脸看了看浴室里晃动的影子。
好你个多管闲事的季非,哼。
阴阴一笑,翡林甩掉身上的衣服冲进浴室发动突然袭击,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可很快就只剩下水声和模糊不清的喘息声。
走进你苍白的局,捂暖你冰冷的心。
只要有你在,哪怕是死局,也一定能并肩打破。
这是坚定的信念,亦是无声的誓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