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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入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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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入局(9)

第九章

酒杯被轻轻搁在桌上,翡林沉默的看着杯子边缘微微的暗红色。

“所以……他会怎么样?”

“可能他现在已经被季非罚了,轻重不好说,毕竟这次的错误非比寻常。”凌轩程嘴角始终带笑,却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或许现在杨文轶也在想他今后会变成怎么样吧。”

 

“为什么他要这么做。”

伸手摸着酒杯,翡林露出茫然的神色,凌轩程看着他没有开口,他知道他并没有说完。

时间似乎过去很久,又或者只是过去了这么几分钟,空气中酝酿着未知的语言。

“他拒绝了我。”翡林说,“我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也搞不懂我为什么……什么都弄不明白。”

“其实不用太明白。”凌轩程将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这种事情还是凭感觉比较好,至少我知道如果我是杨文轶,我一定会开枪。”

 

走出凌轩程的房间,翡林在走廊里徘徊了很久,最终走了出去,摸出手机。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季非正在看邮件,顺手拿过刚才让杨文轶交出来的手机。

看着上面显示着翡林的名字,季非不自觉的微微皱了皱眉头,将手机放回桌面上。

他知道杨文轶的手机很少会存号码,以前只有他的,孙旭东的,还有他两个得利手下的电话,现在看到翡林的名字,有点不知味。

铃声停止了,季非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再度回到电脑上。

不过一会儿,铃声又响了起来。

 

沉默三秒,季非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喂?”

“……我是翡林,请问杨文轶在不在。”

“他不在。”季非用肩膀和脸颊夹住手机,摸出烟盒拍出一支烟放进嘴里点燃。

许久的沉默中,只有信号的嘶嘶声,季非看了看手机正要挂断,就听见对方说。

先生,我想见他。”

“不行。”季非直接拒绝,喷出一口烟,“就算是凌轩程亲自来也不能坏我规矩。”

“我就站在外面不进去。”

“他把他的命卖给我了,”季非突然说,“你已经成为他的弱点,说不定毁掉他。”

“……凌轩程是你的弱点吗?他毁掉你吗。”

“他是我的弱点,但是不会毁掉我,因为我们是一类人,我们知道怎样舍弃怎样得到,”季非似乎已经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勾起嘴角轻笑,轻轻吸了一口烟,又慢慢喷出,“我这样说你明白么,想清楚再打来。”

季非说完便挂了电话,那边也没有再打来。

 

翡林站在赌场门外,抬头看着上面一片漆黑的房间。

如果不能变成他,就没有资格并肩而行吗。

因为会成为彼此的弱点,就会毁掉彼此吗。

杨文轶房间外的走廊上通向屋顶的那扇窗为什么变成了移动式的了,他明明记得那天晚上他睡在屋顶上,杨文轶从里面推开窗户差点把他撞下屋顶。

他被罚跪在地下室,杨文轶在地下室里陪着他甚至在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也没有走开。

甚至,杨文轶在一开始就知道他会动摇想替他开枪,而在看出他的挣扎绝望之后,选择认同他,放下手里的枪跟他一起离开。

这都是为什么,他不明白。

他明明拒绝他。

 

“季非,有消息说你要找的那个人回来了。”孙旭东将手里的文书放到季非面前,“卖消息的人说,这么多年了,这家伙从照片上看老了很多,想来日子也过得不怎么样。”

季非拿起照片仔细的看了看,最近异常烦闷心情难得的变得有些微微的兴奋,“最近真是好戏连台,不知道杨文轶知道会……”

说到一半话音戛然而止,孙旭东看了看季非,脸上多少都有些尴尬。

“咳咳,”孙旭东清了清嗓子,“要不然,把他放出来吧,也关了快三天了,他一定反省得很彻底。”

季非抬起眼睛瞥了他一眼,孙旭东立刻噤声,眼睛却还是直勾勾的盯着季非看。

“是要放出来。”季非移开视线,把照片往桌上一扔,“这个事情必须交给他解决。”

“是啊是啊。”孙旭东身体一松挠挠头,随即又被季非瞪了一眼,尴尬的放下手傻笑。

 

 

简单的整理了一下,杨文轶便去了季非的房间。

季非正坐在里面等他,见他来了便挥手让孙旭东先到外面等,孙旭东依言走出去,略过杨文轶身边的时候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杨文轶侧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一个“你放心”的眼神。

待门关上,杨文轶往前走了一步,“先生。”

“嗯。”季非应了声,手指轻敲着桌面,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打开抽屉将手机拿出来放在桌上,“这个先收好。”

杨文轶看了看,伸手去拿。

“翡林来过一个电话,我接了。”

季非看似很随意的说着,眼神却始终停留在杨文轶的脸上,希望能看出一丝一毫的变化,奈何杨文轶并没有任何表示,动作丝毫不停顿,将手机放进口袋里。

 

稍微愣了愣,季非还想等下文,见杨文轶并没有任何表示只得咳嗽一声很快调整好心态,将回形针夹着的照片和文件从档案夹里拿出来放到桌上,“这个人,我想你会感兴趣。”

杨文轶再次往前靠了靠,拿过桌上的文件。

几乎是一眼,他就认出了照片上的人。

季非看他捏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搓紧就知道他已经认出了对方,身体微向后靠了靠,“有什么想法直说无妨。”

 

对着照片上那个明显苍老了许多的男人看了许久,杨文轶开口说,“他让我死过一次。”

声音里透着不易察觉的淡漠,但周身却溢出冰冷的杀气。

季非拍出一根烟点燃抽了口,指了指文件下方,“下面有地址。”

杨文轶点头,他已经将地址记在了心里,顿了顿,把手里的文件放回季非桌上。

 

“我这边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休息。”

季非的口气有些失望,本以为杨文轶的神色会稍有变化,没想到在见着文件的情况下还是能控制得这么好。

“嗯,我先出去了。”行礼之后杨文轶转身走了出去。

“他的情感控制器一定是坏了……”

坏了很久,坏了很多年。

季非靠坐在沙发椅上,有些无奈的搁起一条腿自语道。

 

走出老房子,男人从口袋里摸出烟点燃,头上已经有不少白发。

除了变得苍老之外,整体的模样跟年轻时没有太大的不同。

身姿依然挺拔,身体消瘦了一点,脸上皱纹多了些。

曾经让杨文轶印象深刻的那双眼睛微微眯起,鹰一样的凌厉,依然气势不减。

 

杨文轶警惕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去菜场买了条鱼,付了钱之后让摊主去了内脏洗干净,然后又去边上的蔬菜摊买了些小唐菜和两根黄瓜,摊主送了他几根葱和一些姜片。

绕着菜场逛了一圈,男人才走出来,路过水果摊又买了两个橙子和一个苹果。

不管多少年过去,他的饮食习惯似乎仍然没有改变。

看他回到了房子里,杨文轶放慢了脚步,直到门关上,他才转身离开。

 

见了这个男人才让他真正想起一些许久没有去回忆的事情,杨文轶走回赌场,跟手下兄弟们打了个招呼便径直向楼上走去。

拿出钥匙,打开房间的门,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环顾了一下四周。

翡林并没有把这里弄得很乱,出乎意料的是床和桌子都整理过,相当干净。

他没想到手下的人会把翡林安排到这个房间,所以一进来他就说让翡林换一间,但后来又觉得太过刻意,于是作罢。

关上门,杨文轶走了两步坐到床上。

 

这里基本维持着原样,不同的是少了一张床。

那个男人落跑之后,这里就一直空关着,直到季非把下面改成赌场,他才又一次重新回到这里。

墙壁上还留着各种各样的痕迹,看上去坑坑洼洼。

没有人会知道这里曾经住着一个被拐卖来的小男孩,有个男人买走他,然后接受着一系列残酷变态的训练,那个训练他的男人很严厉很可怕,即便在梦里都会使男孩吓得惊醒。

他给男孩带来了很多可怕的东西,但也让他学会了怎样生存,怎样最大限度的保护自己。

他让男孩舍弃了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一项就是情感。

他喜欢什么,他便让他失去什么。

时间久了,他便不再有喜欢这样类似的情感,因为注定会失去。

 

他十三岁的时候开枪杀了第一个人,子弹并没有击中要害,血液喷出来的瞬间,他感觉到脸上的温热顿时慌了手脚,抬头看着对方扭曲的脸害怕得全身发抖,不受控制的对着他开了数枪,那个人才终于倒在地上无法动弹。

喘息了好一阵才想到要逃跑,一路跌跌撞撞脱了染血的衣服擦了脸,奔回那个房间。

原本十分可怕的地方在此刻却也变得让他有安全感起来。

 

他本来以为那个男人和他至少是共生关系,直到那次下雨的夜晚,他感觉自己的身体被目标劈开丢在楼顶。

临走前他的目标告诉他已经被男人出卖。

等到那人走后,他开始茫然起来。

本来不管出了什么状况他都可以逃回去,现在连那个地方他都没法回去的话,他应该去哪里。

他该留在这里等死吗。

等他挣扎着爬下楼梯的时候,他才知道他并不想死,他还有求生的本能。

 

 

杨文轶看了看放在那边的橱柜,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搬开,打开后面通道上的门,一路往上走到天台。

这条路本是用来逃生的,如果这个地方保不住,可以立刻从这边逃到对面,或者直接贴着墙壁爬下去。

现在放在外面的盆栽还是当时男人种的那些,因为没有人打理,有些已经枯萎,有些长得茂盛过头,烦乱不堪。

对年幼的杨文轶来说,这里曾是他最喜欢的地方。

他会蹲在这里看蚂蚁搬家,偷偷丢些饼干渣,看它们前后忙碌。

夜里他会蹲在这里看星星,看别人家的窗户亮着一盏盏或黄色或白色的灯火,想象一下有家人的感觉。

但从他开枪杀死第一个人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来过。

 

身后有轻微响动,杨文轶快步往回走,才走到橱柜后边,房间就已经被打开了。

显然来的人也没想到房间里面会有人,一时之间两个人都楞在那里。

“你……没事吧。”

翡林说完朝着杨文轶上下打量了一下,这样看似乎并没有明显受过伤的痕迹。

“没事。”杨文轶背过身将门关好,又将橱柜移回原来的位置。

“怎么会来这里?”等他把橱柜移回去之后,翡林上前一步,关上背后的门,“要喝水吗?”

杨文轶看着从矮柜里拿出杯子然后转到饮水机那边去倒水的翡林,不知该怎么解释。

他只是因为见到那个男人,所以想回来这边看一看,但显然没想到翡林会回来。

这么贸然跑进别人的屋子,尽管是季非的地盘也仍然有点不合适。

 

在他绞尽脑汁想要找一个妥当的理由的时候,翡林已经倒了水并伸手递给他了。

“谢谢。”杨文轶接过水喝了口,轻轻放在桌上。

翡林搬出凳子,又拨了拨头发,“既然来了就坐一会儿。”

杨文轶刚想说他先走了,翡林很快又接口说,“你知道这里以前是谁住过吗?不知道为什么这间屋子到处都是痕迹,你看这个……”

指了指墙壁翡林转过头,“手掌印,应该是对着墙壁撑俯卧撑的时候留下的,看大小似乎还是孩子,还有这里,空包弹打出来的痕迹……这边也有,深深浅浅的刀痕,上边挂毛巾的杠子上有几个鞋印……”

“不太清楚。”

杨文轶打断翡林,脑中开始不受控制的映射出当年苦不堪言的训练情景。

冰冷的呵斥,不带一丝感情的冲击着他的神经,尖锐的疼痛。

“是吗。”翡林转过身,看见杨文轶眼中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快得就好像是他的错觉一般。

 

“……我先走了。”杨文轶拢了拢外套,朝门口走去。

“那个孩子很无辜。”翡林突然说。

脚步一顿,杨文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不管你知道些什么,这件事都不允许你插手。”

“你插手我的事的时候经过我的允许了吗?”翡林反问。

“抱歉。”杨文轶说,“我不该插手。”

男人的表情依旧木讷,低沉的语气中听不出一点他音,翡林怔怔的看着他,突然笑了,“现在道歉已经迟了。”

 

杨文轶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视线最终落在站在不远处的翡林身上。

那双眼睛饱含期待,像是会化成源源不断的力量一样。

这样的坚定又会是一种怎样的信念在支撑?

“那个孩子被当成杀手来培养,只是一个意外。”杨文轶紧紧盯着那双眼睛淡然道,“但这个微不足道的意外却让他曾经的世界里除了杀戮和生存之外,什么都没有,一片空白。”

“这么多年过去,有些事情有了改变,但有些事却很难改变。”杨文轶抬起左手摸着右手的手腕,“你要插手,势必会看见真正充满恶意扭曲的杀戮和抱负,或许你会发现站在你面前的人跟你想象的不同,即使如此,你也要插手吗?”

 

 

“要。”翡林坚定道。

他看着面前站着的男人,男人全身都散发着一股隐忍的气息,像是受了很多次伤害和欺骗的野兽,尽管伤口作痛,但为了捍卫自己的尊严,倔强的昂着头。

四目相交,杨文轶点了点头,“那好,你跟着我,但是在我出声叫你之前都不要出现,我们有自己的解决方法。”

知道这是最大的让步,翡林没有再说不,而是点了头。

 

“等事情结束,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告诉你。”杨文轶吸了口气,转身打开门,“所以现在不要问。”

翡林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然后摸着床沿坐了下来。

其实他是从凌轩程跟季非的电话中知道这件事的,之后跟凌轩程软磨硬泡了很久才得知了一点杨文轶以前的事情。

既然季非说过,只有完整的接受不成为对方的弱点才能并肩而行,那么这个机会他不想放过。

跟他站在一起的机会,错过了,或许就不能再来一次。

 

趁着那个男人出门的时候,杨文轶将事先写好的信封放进门里。

没关系,以他对他的了解,他一定会如约而至。

做完了这些之后,杨文轶拨通了翡林的电话。

“喂,在什么地方。”

“在凌轩程家的附近。”

“晚上六点到赌场来,我在地下室等你。”

“……好。”

杨文轶听到对方答应,“嗯”了一声便挂了电话。

 

接下来的时间里,杨文轶去了很多地方。

曾经去过的茶室,偶尔买水果的摊子,跟季非一起去吃过的路边摊,买生活用品的超市,甚至去了他极少光顾的百货商场。

当然,这个季节里面已经没有卖羽绒服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尽管穿了不过一分钟,现在却还能想起当时穿上去的感觉。

周围人生鼎沸,而他虽然融入这片背景,却仍然觉得自己是突兀的。

这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已经存在了将近二十年。

 

晚上六点,翡林准时出现在地下室,杨文轶已经在准备身上要带的装备。

翡林踏进来时正看见他从架子上拿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见他靠近便微微侧头看他。

“我给你的枪带着吗。”杨文轶问。

“嗯。”那把枪从杨文轶给他那天起,他就一直带在身上。

“先给我。”杨文轶说着伸出手。

翡林看了看,从上衣内侧袋里摸出枪交到杨文轶手里。

“你带上这个,”杨文轶将另一把枪和一个信封放到翡林手里,“如果一会儿发生了意外,你可以用它自卫逃生。”

怔怔的看着手里的枪和信封,翡林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到底想干嘛?”

“别多问,去了就知道了。”杨文轶颠了颠手里的枪,打开枪膛看了看,又放好,“走吧。”

 

一路上翡林心里都忐忑不安,下了车发现地点选在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等下到里面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杨文轶边对翡林说边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确定对方还没出现的情况下,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半个小时,“走吧。”

杨文轶带头走近仓库,打开了灯。

就在灯亮起来的瞬间,有什么东西朝着面门破空而来。

杨文轶抬手将翡林挡在身后,另一只手猛得一伸。

几乎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翡林就看见杨文轶已经垂下手,顺着指缝,两片刀片落到地上,发出一丁点儿声响。

这一切让翡林诧异得瞪大了眼睛。

就因为这样,所以才要戴着手套?

 

“去木箱子后面躲起来。”

杨文轶说着一把推开翡林,他要调动全部的精神,集中精力应付那个人。

那个买他来之后将他养大的男人,那个可以说是他老师的男人,也是那个最终出卖他的男人。

 

视线片刻没有离开刚才刀片飞出来的方向,杨文轶调整了一下呼吸节奏,凝神。

片刻,箱子后方走出来一个男人,大约四十多岁。

他先是朝翡林躲起来的方向看了看,但很快又看向杨文轶,“很久不见,速度变慢了。”

“嗯。”杨文轶下意识的微微动了动手指,手套已经被刚才的刀片割开了一些。

“没想到你还活着。”男人淡淡道,“当时罗旭他们没有干掉你,为什么。”

“我只是没死。”杨文轶的神色似乎比那个男人的更淡一些,“既然已经来了就少废话,我们就按以前的规矩。”

“可以。”男人点头,“我看了你留下来的信纸就知道,我们见面之后就是你死我活,念在师徒一场,这是我给你的唯一一次机会。”

 

 

“五发子弹,打完之后丢出手里的枪,”杨文轶淡定的看了看手里的枪,交给对方,“看一下。”

男人接过枪,打开弹夹看了看,然后将自己的枪交给对方。

杨文轶快速打开看了下交还给他,“那我们开始。”

“好。”男人看了看手里的枪,“还是我数三二一?”

“可以。”杨文轶拨弄了一下袖口。

 

气氛开始紧张起来,翡林一直在箱子后面听着,他觉得他似乎有听懂,可是仔细听又觉得没听懂,只是这个瞬间,一股巨大的压力让他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

他第一次知道杨文轶身上会散发出这么凌厉的杀气,那种压迫感即便是他好好的藏着都能感觉到。

就在翡林思维腾空的短暂瞬间,枪声响起。

这声枪响蓦地将他所有的思绪拉回,反射性的抬起身体朝外面看去。

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见杨文轶的身体敏捷的翻滚,往适合隐蔽的地方躲,这样看,那一枪应该是对方开的。

 

这么说起来,游戏规则从一开始就不公平。

毕竟数三二一的人是能最快知道游戏开始的人,开枪速度显然比听得一方更能掌握,不过从杨文轶躲避的速度看起来,他似乎很习惯了这样的被动和规则,躲起来毫不费力。

一方面惊讶于杨文轶身体的爆发力,另一方面,对那个男人的举动产生了强烈的不满。

真是好卑鄙。

 

杨文轶侧头朝着刚才他们站立的地方看了看,男人已经躲避到堆起来的箱子后方,以他对他的了解,男人不会安然的等在那里,所以他现在躲的地方已经相当不安全。

攀上箱子,杨文轶尽可能放轻自己的步子,朝着他滚落时看见男人躲避的方向摸过去。

再次爬上一个箱子,敏锐的感觉到对方的气息,微一吸气转过身,抬手开枪。

视线所及之处,男人一片衣角划过。

立刻跳下箱子收回手,对方子弹随即跟到,杨文轶堪堪避过。

对方还剩三发子弹,他还有四发。

 

屏息听着周围的声音,杨文轶缓慢却坚定的移动脚步。

突然耳边听见“叮”的一声响,杨文轶立刻侧身朝着声音来源开了一枪,但也几乎是立刻他就知道自己被骗。

位置已经暴露,杨文轶快速跑动起来,双手一撑翻过挡在面前的木箱,身后枪声响起,擦过他的手臂,很快见血,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歇,边跑边推测着对方移动的轨迹,侧身攀上边上的木箱,身体贴住水泥柱之后立刻开枪防备。

眼角瞄到对方动作一滞,杨文轶当即跳下箱子,躲到水泥柱后方微微调整。

对方还剩两发子弹,他也剩下两发。

 

那枪即便是击中也一定没能打中要害,现在看来男人虽然年纪大了,运动神经却并没有退化,但如果是体力……

微微抬手擦了擦额头,杨文轶发动第二次主动进攻,中间间隔时间越短体能消耗就越快。

不给对方喘息的时间,他就有赢的可能。

 

再次移动自己的位置,观察着四周对方可能停留的位置。

在刚刚一击之后似乎就没有任何响动,如果判断的没错,他应该还在那里。

 

翡林看着杨文轶试图选择隐蔽路线靠近,每一步都好像踏在他心上那样,带动着他所有紧张的情绪。

他现在才知道自己跟杨文轶的差距,相差零点几秒的判断力可能就会丧命。

他的肌肉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那种冰冷可怕的杀气,没有多余动作的行为,把自己的身体当成肉盾……这一切都刺激着他的神经。

尽管平时他们都会开枪杀人,可是今天的杨文轶跟平时的感觉差得太多,像是高精度的器械一样的运作着。

他慢慢有些明白季非想告诉他什么。

而且,他终于知道杨文轶的左手很厉害,甚至比他的右手反应更灵敏,更迅速。

 

枪声再次交替响起,杨文轶一个趔趄从箱子上方落到地上,但很快又腿脚发力将自己隐蔽起来,身后子弹破空而来,擦过他的发梢打进水泥柱里。

地上已经开始有血液的痕迹,不光是他的,所以对方也一定受伤了。

几秒钟后,对方丢出手里已经打空的枪。

还剩下一发子弹,干脆拼了。

杨文轶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慢慢靠近对方。

尽管对方手里已经没有枪,但是什么东西在他手里都会产生杀伤力,不容小觑。

再次攀上面前箱子,杨文轶微微侧过身体。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就这么从黄沙袋后面走出来,看着他站立的方向。

杨文轶反射性的抬手开枪,却见对方突然一跃而起,扑向翡林躲藏着的地方。

硬生生的牵动手腕改变了方向,最后一颗子弹因为这个意外,落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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