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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套插花番外 见面之后
“这样的合约文件,带回去不会有问题吧。”
刑云谦瞄了瞄放在顾淮庭大腿上的黑色夹子,又瞄了瞄顾淮庭的脸。
自从上车之后,顾淮庭就一直没有说话,看上去也没什么情绪。
如果是普通人可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可是作为他来说,他知道。
这意味着这个男人生气了。
只是他想来想去也没觉得有什么地方需要他生气,所以干脆放句话试探一下。
“只有那种签名是会有问题的,可后来又印了指纹,就没什么大问题。”
简单明了,公式化的回答,带着冷冰冰的金属感,缺少固有的流氓色情挑衅的成分。
于是刑云谦知道,顾淮庭果然生气了。
车内气氛压抑,刑云谦看了一眼后视镜,开车的兄弟额头都淌汗了,煽动鼻翼的频率明显加快。
“咳咳……”
稍微动了动身体,脚也跟着动了一下。
然后,肩膀贴住肩膀,两人的衣料轻微摩擦。
然而,顾淮庭似乎没感觉到,搁起一条腿,把文件随手放到车后面,手习惯性的撑在车门上,身体向着车窗微微倾斜。
一系列的举动都暗示着此刻男人的不爽。
于是……刑云谦也不爽了。
靠!老子又没欠你的!又发什么神经病!
于是借着车子一个转弯,刑云谦立刻坐回去了,干脆的贴着车窗闭上眼睛。
本来也没想真睡。
结果因为车里太安静,他真的睡着了。
开车的老兄紧张的冒汗,视线微抬,看见坐在后座的男人竟然在这么压抑的环境下睡着了,不由的斜着眼睛看过去……
天!
他们家老大正靠在车窗上斜睨着那个已经进入梦乡的男人。
飞快将视线收回,踩下油门,认认真真的加速、加速、再加速。
只有这样才能加快解脱的速度。
那个男人竟然能在这样的视线下睡着!
真不愧是能站在老大身边的那个人。
大概,整个帮会里,也只有他能办到了。
而且不会有人有丝毫的闲言碎语。
好吧,虽然在外人看来顾淮庭此时此刻的脸色和眼神可媲美一头凶恶的狼。
但其实,顾老大落在刑云谦身上的眼神挺温柔。
当然,他的大脑早就已经高速运转起来。
运转的内容包括:
1.要让男人知道他生气了。
2.要让男人百般试探他。
3.要让男人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吃干抹净。
由此可见,运转内容不怎么“温柔”。
只是现在看来,前面两点都已经毫不费力的完成了,尽管没达到百般试探的程度,但这样的试探已经足够让他心情愉快的进行下一步了。
当他看到他的男人跟另一个男人神情愉悦的说着什么,而他只能跟那个红毛小子大眼瞪小眼彼此互看不爽的时候,这个“内容”就已经慢慢酝酿成型了。
所以,实际上,我们的黑老大——他很小气。
连吃醋都能吃得如此面瘫,那是何等境界。
车稳稳当当的停在门口,车上浅眠的男人立刻警醒。
顾淮庭瞥了刑云谦一眼,没等前面的人给他开门,就自己开门下了车。
刑云谦刚摸到车门就听见“嘭”的一声,男人已经先一步下了车。
摸了摸鼻子,干脆的打开车门快走两步跟上前面的男人。
然而,顾淮庭竟然就这么带着徐明往书房里走,把他一个人晾在大厅。
刑云谦皱眉,当即转身要走,楼上突然传下声音。
“云谦,等我二十分钟。”
闻声抬头,看了看站在扶手处往下看的顾淮庭。
莫名其妙!
刑云谦不好当着他手下人的面前下他面子,便有些僵硬的点了点头。
等到顾淮庭和徐明进了书房,他去了楼上的卧室。
他可不愿意坐在大厅里供人观瞻。
跟动物园会跳舞的猩猩似的。
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
觉得有些无聊,于是从电脑桌上随便拿过一本杂志来看。
才看了几行字就开始走神。
平心而论,顾淮庭还算是个在感情上比较讲道理的人。
当然,他自认也是个讲道理的人。
但是,讲道理的碰上讲道理的,偏偏就变成了常常讲不了道理。
比如今天,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且,他最烦的就是别人“阴阳怪气”。
有什么话,就他妈直说呗!
于是当他回神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
不是说二十分钟吗?!
刑云谦再度皱眉,内心烦躁的打开门,力气是他自己没有察觉的巨大。
然而却很不凑巧的正对上顾淮庭,要不是他反应快及时刹车就已经撞上去了。
顾淮庭眼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就平静下来。
因为门被大力打开,形成的人造风将几根发丝吹了起来。
微微抬起的手,表示他刚才的状态——
正准备开门进来。
“怎么了,多十分钟都等不了?”
顾淮庭放下手,眉头微微皱起,似笑非笑。
碰上一枚软钉子,刑云谦也只能偃旗息鼓,让一些负面情绪慢慢沉淀下去。
“我只打算到楼下去看看。”
“哦?看什么?”这样的谎也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会扯了。
“随便看看不行啊?!”男人固执的梗着脖子,让颈部的线条更为流畅。
顾淮庭手一伸,抓住男人的手臂,把人往卧室里带一步,反身关上门。
“行。”
两人的距离不足十厘米,已经能够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刑云谦有些尴尬的想要拉开一点距离,奈何手臂上那只手跟鹰爪子似的,动也不动一下。
“行就放手啊!”刑云谦低吼,带着些微的恼怒。
“今天别回去了,留下来陪我。”
用力一拽,顾淮庭拥住眼前浑身硬邦邦的男人,嘴唇贴上他的耳根。
刑云谦一颤,偏了偏头,躲开了男人湿热的呼吸,翻了个白眼。
又来了!
牛头不对马嘴!
这个男人在他面前的思路永远是跳跃且色情的。
“留下来陪我吃饭,洗澡,上床,做爱,然后……”
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致命的诱惑力,越来越潮湿的气息让发音变得越来越暧昧。
“闭嘴!流氓!”
刑云谦立刻打断顾淮庭,再度扭过头,脖子后面的肌肉极度绷紧。
顾淮庭愣了一下,随即将身体又贴紧了一些,轻蹭着下肢。
“流氓?”男人轻笑着,尾音微妙的上扬,“你说我还是说你?”
“当然是你!”一样骂了,干脆骂个爽快,刑云谦直视顾淮庭,“衣冠禽兽,死流氓!”
“衣冠禽兽?”被骂的男人脸上丝毫未见动容,“这个词我喜欢,但是……”
嘴唇就要贴上嘴唇,鼻尖已经碰到了鼻尖。
“你不觉得这个词是用来形容你的吗?衣冠禽兽……‘衣冠勤受’啊!”
呼吸叠在一起,瞬间加热了房间里的温度。
不给刑云谦任何反驳的机会。
唇齿相依,让身体里所有的热量都开始向对方散发,彼此交换、融化。
身体贴合门板发出类似撞击的声音,门外的保镖挑起眉毛相视一笑,当然没有人会蠢到去开门确认里面的情况。
毕竟类似的情况时有发生,只是今天声音好像特别大,特别激烈。
耳鬓厮磨。
衣服一件件脱下,零零散散的掉在地方。
两人的动作都毫不逊色,熟练的程度让人叹为观止。
没有人会在意那些价值不菲的衣物,欲望燃烧的过程中,只有彼此。
当然,这欲望不光是身体上的。
很快就脱得只剩内裤,刑云谦稍稍将顾淮庭拉开一些。
“按照你的顺序,不是应该先吃饭?”刑云谦竟然笑得有些邪气,微微喘息着,眼睛十分晶亮,“我看看,吃饭,洗澡,上床,然后才是做爱,你连跳三级犯规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顾淮庭看着对方发红的嘴唇,边想着“果然是近墨者黑”,边开始否认,“就算我说过,你还能忍过那三级吗?”
手顺着腰线划过小腹,指尖探进内裤,然后大举进入,在已经挺立的家伙上揉弄。
男人身体的敏感处顾淮庭了若指掌,没几下,就有微弱的呻吟声从口中溢出,带着让他沸腾的浓重鼻音,像是旖旎独特的旋律,敲击着耳膜,传递到心脏。
刑云谦皱着眉,喘息一声,咬紧了嘴唇,身体不由自主的绷紧。
“不错,以前这种时候只会忍耐,现在会调情了。”
顾淮庭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他总喜欢在这种时候贴着刑云谦的耳朵说话或者轻笑,看他在他的动作下打颤,一种莫大的成就感。
刑云谦涨红了脸,干脆的瞪了顾淮庭一眼。
顾淮庭也不在意,轻轻咬着他的耳垂,舌尖慢慢舔着耳根,在脖子上留下一个个印迹。
手来回爱抚着男人的背脊,嘴唇亲吻着锁骨,乳尖,含住,轻轻拉扯。
一连串的动作让刑云谦情不自禁的仰起头,双手紧紧掐住顾淮庭的肩膀,留下一个很深的指印。
吻慢慢落到腹部,顾淮庭单膝着地,双手拉下刑云谦的内裤。
刑云谦一愣,低头朝顾淮庭看去,顾淮庭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抬起头,嘴角微微扬起。
“不…嗯……!”
以前顾淮庭替他这么做过,但都不是这样的姿态。
这样的姿态,太过谦卑,让他有罪恶感同时,腾升出一股强烈的征服感和快感。
十指紧紧揪着男人柔软的头发,朝下看了一眼就慌乱的避开了。
眼下的情景过于淫靡,他不敢一直盯着看。
紧绷的姿态下快感更为强烈,每一个毛孔好像渗透着快感,那样的刺激让刑云谦软了膝盖。
顾淮庭微微皱眉,手指有意无意的刮着那条缝隙,感受并配合着男人有些不受控制的微微挺动。
“唔!”高潮的时候刑云谦大口喘息着,窒息一样的快感让他浑身都在颤抖。
“怎么样?还舒服么?”
把嘴里的东西吐在手心里,顾淮庭挑起眉毛。
当然是听不到答复的。
伸手托着刑云谦腋下,顾淮庭慢慢将自己的一条腿卡进他的两腿间,慢慢顶开一些,另一只手慢慢探到后面的穴口。
指尖在穴口附近打着圈,手掌贴上去,微微弯下身体,托着男人紧绷的腰部。
粘稠的液体在后面滑动的感觉很刺激,刺激得有些羞耻,男人闭上眼睛的样子很迷人。
手指进入,轻轻刮着内壁,展开,好让液体顺着手指深入内壁。
“嗯…”
刑云谦微微仰起脖子,头发与门板之间轻轻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轻挑着顾淮庭的神经。
含住一边的乳尖,牙齿重重的磨着,感觉到男人胸膛剧烈起伏和喘息声。
手指从一根变成三根,顾淮庭的耐心前所未有的好。
可这对刑云谦来说反而是种折磨,羞耻的折磨。
“妈的…你弄好了没?!”
涨红的脸极不自然的拧着眉,低垂着眼睛瞪视着位于自己脸下方一点的男人。
顾淮庭闻声盯着他看,直到他越来越僵硬,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
站直身体,重重压住男人,身体贴着身体,勃起的下体碰触、轻轻擦过。
抱起男人一条腿,挂在手臂上,抬高。
身体再度贴上,性器顶在穴口处摩擦。
“我他妈的…弄好了……”
顾淮庭贴近男人耳边,轻笑着学着男人的口气说道。
刑云谦一愣,低骂了一声。
顾淮庭笑笑,只当没听见,毫不在意。
穴口附近很滑腻,那个东西在那里滑来滑去的感觉让人有些莫名的心焦。
男人的发丝扫着他的脸颊,喷进耳朵里的热气,痒痒的感觉让刑云谦想一口咬断男人的脖子。
于是他咬了。
而在同时,顾淮庭一个用力,将膨胀的欲望顶了进去。
冲击力让门板发出一声响,沉闷的。
呻吟声被堵在了颈窝,刑云谦绷紧身体用力的咬,尝到了铁锈味儿。
“放松一点…”
又紧又热,刚才这么一插,只进去一半。
肩膀被刑云谦咬得见血,顾淮庭只是皱着眉。
站着的体位果然不太顺畅。
托着男人腰的手往下压了压,欲望又进去一些。
单靠一只脚根本无法保持平衡,大腿根部的韧带被拉得死紧。
刑云谦只能让自己的身体完全贴在门板上来保持平衡和重心。
松开顾淮庭的脖子,舔了舔血珠,调整着呼吸,试图放松肌肉。
“啊!”
才刚放松一下,男人就趁着这个机会完全捅了进来。
心里骂了声畜生,指甲用力抠着男人的背。
“嗯!”顾淮庭也忍不住低吟。
从没试过的体位让快感加倍,进得似乎很深。
那里传来的热度就好像是兴奋剂一般,顾淮庭忍不住开始发力冲撞。
一下下的撞击让身体和门板发出沉闷的声响,一下下配合着撞击的节奏。
疯狂,热情。
“唔嗯…!”
发什么神经,做得那么凶。
刑云谦仰起头,咬牙忍受着男人与平日不同的狂野。
腿有点麻了,那里也麻了。
全身都好像麻了。
而顾淮庭的手突然放开了刑云谦的腰,伸到前面套弄着他的下体。
不一会儿,快感汹涌而来,慢慢的,好像找到了平时他们做爱的节奏。
“你跟他说了什么?”
顾淮庭突然发问。
刑云谦听得不真切,有些莫名的皱了皱眉。
“你跟那个戴眼镜的男人说了什么?”
“什……嗯…啊!”
根本没法说话……畜生!
腰摆动的幅度再不断加大,几乎是整个抽出又狠狠插进去,门板的碰撞声越来越响。
刑云谦几乎屏住了呼吸。
眼看就要高潮,那个男人突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向他的眼睛。
四目相交,被情欲染色的眼睛意外的混浊而迷乱。
唇与唇贴在一起,辗转着接吻。
潮湿的汗水和喘息,刑云谦把手伸向前方,想让自己快点解放,却被顾淮庭先一步掐住了顶端爆发的通道。
“干什么…啊!”
男人连招呼都没打就再度抽插起来。
从来没有过的情况让刑云谦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不能释放的欲望和不断腾升的欲望让他忍不住挣扎起来。
但是身体被牢牢困在身体和门板之间,扭动就好像是增添情趣一般丢人现眼。
顾淮庭的刁难。
似乎很久没尝过了,都快忘了。
刑云谦苦笑,身体里的欲望到处乱窜,无法宣泄。
他不可能低头。
求饶?
想都别想!
硬生生的忍,承受撞击。
直到顾淮庭在他身体里高潮,才放开了一直掐着他的手。
长久的忍耐让爆发时的快感翻倍。
脑中一片空白,像是死了一样的快感,身体微微抽搐。
顾淮庭放下一直被抬高的腿,轻轻揉捏。
冷不防一脚踹过来。
单手抱住踹过来的腿,顾淮庭抬头笑得挑衅。
“还好吧?”
“放开!”
刑云谦动了动腿,喘着粗气。
“这种时候……不能放吧。”
顾淮庭挑起眉毛,笑得露骨,嘴唇轻轻贴上紧绷的大腿内侧,细细的吻。
低头看着一脸诚挚的男人。
刑云谦——
炸毛了。
“你到底搞什么鬼!”
“死开!”
抓着黑老大的头发,刑云谦边骂边踹。
顾淮庭避开要害,站起来把人重新贴住。
“跟凌轩程说什么了。”
“什么东西……”
“我说,你跟凌轩程说什么说得那么开心。”
脑子转了几圈,刑云谦终于明白了今天顾淮庭发疯的根源。
一时间,哭笑不得。
“没说什么。”
“……”黑老大的眼神很执着。
“真没说什么。”
“……”
“好吧,一些无聊的话。”
“嗯?”黑老大笑眯眯。
“嗯。”
“……嗯?”
“嗯…唔…”
果然,这俩还是跑题了。
事后,刑云谦拖着酸疼的身体去洗澡,把想要一同进来的男人关在门外。
打开水,舒服的淋着。
“那个男人不好相处吧。”
“还好。”刑云谦看着站在他身侧狐狸一般的男人,“你呢?”
“嗯……还好。”
“还好,就好了。”刑云谦点头,拍出烟来抽。
“冒昧问一下?”
“什么?”刑云谦侧头,手指一弹,烟灰飘落下来。
“你跟他,谁主导?”
刑云谦抽一口烟,淡淡的笑了,像是溶解的冰块一样。
他倒是没想到眼前的男人原来也挺……八卦?
很久,都没有回答。
就在凌轩程想要放弃的时候,刑云谦突然转过了头看着他。
背对阳光的男人给人一种冷硬的质感,却又带着些柔和的东西。
“很多东西,无关上下。”
潇洒的将烟头准确无误的弹进路边的下水道。
转身走回顾淮庭身边,一同上车离开。
温热的水不断冲刷着疲惫的身体。
刑云谦笑着想着那个现在必定守在浴室外面伺机而动的男人。
只要还在一起,就够了。
—完—
圈套 番外 天真
那时候季非刚满周岁,偏偏还不会走路。
小季非的父亲挑了个日子给他抓阄。
床上放着几样东西。
一支笔,一张钞票,一把枪,还有一个漂亮娃娃。
小季非眨巴着眼睛,吸了吸口水,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肉球。
季非的爸爸见状,拿着拨浪鼓在他跟前左右摇晃,诱惑着他往前爬。
小季非听见“咚咚”声,小腿一歪,小手一撑,两条腿打着麻花往拨浪鼓的方向爬,眼看就要爬到了,小季非伸出小手使劲儿往前一抓……落空了。
小季非眼巴巴的看着离他渐渐远去的拨浪鼓,不甘心的又往前爬了几步。
口水滴滴答答的流下来,使劲儿吸了两下,还是顺着下巴流下一点,然而小季非目标明确,不顾个人形象,再次伸出肥嘟嘟的小手……又落空了。
眼看着拨浪鼓越抬越高,他的脑袋也跟着越抬越高,然后——
身体失去平衡,慢动作向后栽倒。
身边几个所谓的叔父见小季非栽了个跟头,都哈哈大笑起来。
“兄弟诶,你到底是教了他些什么啊。”
其中一个叔父抽着雪茄,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被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叔父也跟着应了两句。
季非的父亲脸色有些难看,但没说什么,再次拿过拨浪鼓转过头去逗小季非。
然而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了。
小季非穿得圆滚滚,有些费力的侧过身,再次盘着腿坐起来。
呼呲呼呲的喘了两口气,吸了吸口水。
天蓝色的小帽子掉在床上,露出软软的头发。
还没等拨浪鼓靠近,小季非就已经目标明确的往那几个东西的方向爬过去,速度还非常快。
季非的父亲以及那几个叔父都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
实际上他们并没有等待太久,因为小季非一开始就认定了那个黑乎乎的东西。
愉悦的表情出现在小季非的父亲脸上。
事实证明,虎父无犬子。
他家儿子还是很给他脸上争光的。
然而,让他脸面有光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小季非有些费力的抓过那把没有子弹的枪,然后把枪当拐杖,弯着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叔父有些惊讶的看着小东西脸上的神情,有点倔倔的样子。
但是,真正惊讶的事情还在后头。
小季非竟然用两只手把枪抓了起来。
两条腿左摇右晃的好像扭着探戈。
那支枪几乎没抬起来,却是对准了他的叔父们。
然而,这个状态仅仅维持了那么一瞬,小季非又瘫坐了下来,两条腿盘着扭来扭去,肉鼓鼓的手一下又一下拍着手枪,嘴里“嗯嗯”的叫唤,十分起劲。
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非常可爱。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儿子。”
看着摆弄着手枪的小季非,季非的父亲十分高兴。
相比之下,那些叔父的脸色就难看了很多。
玩了一会儿,小季非放下手枪,嘴里吐了两下口水泡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往父亲的的方向挪动。
“爸爸!”
两只肉肉的手用力挥着。
一把抱起儿子,欢乐将他来回举高,然后用下巴的胡渣扎着他嫩嫩肉肉的小脸蛋儿,这才把拨浪鼓递到儿子手里。
小季非吸吸口水,盯着拨浪鼓细细研究了一会儿,随即拿着拨浪鼓甩阿甩,跟着父亲一起笑了起来。
那天之后,小季非学会了走路。
而多年之后,那些叔父也的确死在了他的枪下。
2.
同样是抓阄。
同样是小狐狸刚满周岁。
但是小狐狸已经会走路了,走得还很稳当,话也会说不少,小狐狸的父母都觉得小狐狸长大会是个很聪明的孩子。
那天他们只在桌上放了两样东西:
一本儿童绘画故事书和两张叠在一起的纸币。
小狐狸年纪小小就爱思考,皱着眉头被爸爸牵进房间。
“程程,去抓个东西给爸爸。”
小狐狸眼睛滴溜溜的转,挣开爸爸的手,毫不犹豫的走到矮桌前,拿起书交给自己的爸爸。
“嗯,程程乖。”
作为知识分子的爸爸很高兴自己儿子选了书。
然而小狐狸在把书拿给爸爸之后,毫不犹豫的转身,把钱抓起,反反复复的看了很多遍,然后把它放进了自己马甲的小口袋里。
小狐狸的妈妈看着觉得有些囧,小狐狸转头,朝着妈妈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某一天,妈妈带着小狐狸上街,小狐狸拽着妈妈往书店里走。
妈妈拽不过他,被硬拉着进了书店。
小狐狸进了书店,立刻甩开妈妈的手,认认真真的围着书兜起圈来。
书店老板看得滑稽,连连笑个不停。
小狐狸也不管他,自顾自的看着一本本新书,俨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妈妈见他也不顽皮,干脆跟书店的老板聊起天来。
话题自然离不开自己儿子的聪明伶俐。
五分钟后,小狐狸拿着两本书走回妈妈边上,把上次抓阄之后放在口袋里的钱摸出来给她。
“买!”
老板笑呵呵的看着小狐狸,“诶,这小家伙还知道用钱买东西哪。”
“是啊是啊……”
其实妈妈心里挺纳闷,这事情也没人教过他。
边想着边伸手接过他手里的两本书看了看,顿时傻眼了。
一本是儿童绘画故事书(下册),还有一本薄薄的竟然是孙子兵法浅说。
书店老板显然也看见了,闷了一阵子,呐呐道。
“你家孩子挺有个性的啊……”
小狐狸妈妈把书放在柜台上,把钱给老板,心里说不上是自豪还是郁闷。
“哈哈…是啊……”
因为如果她没记错,上次抓阄的时候,他给他爸爸的那本是儿童绘画故事书(上册)。
出了书店,小狐狸捧着两本书,脸蛋儿红彤彤,显然很开心的样子。
“程程,妈妈问你。”
小狐狸抬头,眨了两下眼睛。
“上次程程为什么抓书给爸爸呀?”
小狐狸像是在消化问题,皱皱眉头,眼睛又开始滴溜溜的转。
“我看完了,爸爸一直看,爸爸喜欢,给爸爸。”
虽然回答的断断续续,但是事情也算是说明白了。
敢情这孩子很会看山水啊,连他爸爸当时想要他抓书的想法都看出来了?
“那怎么后来又拿了钱钱?”妈妈按捺下自己的情绪继续问道。
这下小狐狸笑眯眯,回答得异常爽气,“买新书看。”
“可是这个你看不懂啊。”妈妈指着那本全文字的孙子兵法浅说。
小狐狸想了半天,妈妈等了半天,于是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
而小狐狸显然很不甘心,走着走着突然蹦出来几个字,“笑里藏刀。”
狐狸妈妈呆了,何止心惊可以形容。
后来经过小狐狸妈妈长时间的观察,小狐狸特别喜欢看电视,孙子兵法的东西都是一个大讲坛里看来的,只是小狐狸能不能看懂,她就不知道了。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这小破孩儿,从小,就是个小人精。
于是三四年之后,流着鼻涕吹口水泡泡的小季非变成了小霸王,有着强烈的英雄主义情感,傻里傻气的整天拿着玩具枪,成群结伙的扮英雄扮超人。
而从一岁开始眼珠就会滴溜溜转的小凌同学变成了名副其实的小狐狸,总在暗地里坑着他们玩,并以此为乐。
小霸王和小狐狸很少有交集。
识时务者为俊杰。
小霸王知道小狐狸很坏,宁愿惹别人也不惹他。
而小狐狸喜欢在暗地里逗小霸王开心,宁愿损别人也从来不损他。
两人到也相安无事,真是奇迹啊奇迹。
于是长大后的凌轩程成绩是一等一的好,但也有些轻微的近视,戴上了眼镜。
而长大后的季非年少轻狂,染着头发,成天称兄道弟。
这两人,或许,天生就是一对啊。
—完—
7.
“等等,我还没洗澡!”
不断加粗的喘息中,凌轩程忍耐着季非拨弄乳尖带来的丝丝快感,理智仍然试图为自己寻找着解脱的出路。
“做完我帮你洗。”季非勾起嘴角,笑了笑,“免得现在洗了一会儿还要洗。”
舔上已经发硬的乳尖,含住,拉扯。
被牢牢绑住的手腕压在身体和身体中间,不便于季非的行动。
季非用力顶了顶膝盖往上推,抓起被绑住的手压在头顶。
难得的,摆出这个造型的男人有种不同于往日的脆弱感,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的神情依旧倔强,固执的皱着眉头。
但是那丝难得的脆弱让季非的变得越发的饥渴。
舔了舔敏感的腋下,性器不断的摩擦,下意识的做着抽插的动作,在小腹间滑动。
说实话,凌轩程没想到男人会变得那么疯狂。
那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姿态,又狂又野。
自下而上,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看过这个男人。
其实,偶尔换个角度,似乎也不差?
男人的另一面,像致命的罂粟花。
“啊!”
凌轩程的思路被猛得拉回,半强迫的想要抬起身体。
“不错啊,开小差。”
季非亮出一颗尖尖的虎牙,顿时让凌轩程一寒。
完蛋了,锁骨肯定被咬破皮了。
季非继续享受着男人的无奈,舌尖舔着自己虎牙留下的一个很深的牙洞。
血,咸腥的。
散落在脖子上的头发有些痒,咽下一口口水,喉结滚动。
季非的手贴着上下起伏的胸腔。
慢慢往下移。
嘴唇最终停在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接下来,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
朝凌轩程亮着自己一排整齐的牙齿,做出最露骨的威胁。
凌轩程半抬起头,有些无奈的笑着,看着季非半挑衅的伸出舌头舔了舔那颗尖尖的虎牙,顿时心脏一阵收缩。
……或许,这还是只淫荡的小狮子。
嘴唇轻轻的触碰着顶端,有些滑腻。
双手扣住男人结实的大腿,张嘴含住。
温热的口腔让一直暴露在空气中的下体兴奋了一下,似乎更硬了。
男人的头向后仰去,拉出漂亮的颈线和微微凸起的喉结。
季非吞得更深了一些,他忽然想到,这好像是第一次,他替他做口交。
或许喜欢就是这么回事,想着通过最原始的方法让对方快乐。
尽管这么做,喉咙会有点难受。
“嗯…”
大腿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动,想要合拢双腿,所以紧紧的夹着季非的头部。
把季非的耳朵都给磨红了。
手再次伸到前面,被捆住的交叠双腕揉着他酒红色的头发。
红酒入胃一样的暖。
“啊!”
比较懊恼的是,手刚揉了两下头发下身就被牙齿轻轻咬了,不知道是疼还是因为顶端太敏感刺激太大,呻吟破口而出,随即苦笑着吸腹抬头。
果然,小狮子亮着他一口牙。
“你可以再多动两下。”
小狮子继续舔着那颗尖尖的虎牙,笑着威胁。
“……小生不敢。”
再咬两下,不知道会不会废了……
“其实挺舒服的吧。”
小狮子张口作势要用牙去磕,吓得凌轩程重心不稳,几乎坐起来。
“别开这种玩笑。”
他还没来得及坐起来,膨胀的下体又再次被含进去,小狮子闻言抬起眼睛斜睨了他一眼,亮着那颗尖牙。
那意思好像是:你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凌轩程心头一跳,安静的躺下去了。
被人咬住命根子威胁的滋味真真不好受。
何况这种威胁还和快感交杂在一起,矛盾的快乐着。
断断续续的快感让凌轩程快要憋炸了,而季非仍然慢吞吞的吞吐着他的下体,一只手沿着欲望根部摩挲着大腿内侧。
简直是折磨。
不对,这分明是报复啊。
嘴里的欲望好像快要到极限了,季非故意卡在这个地方,然后松开嘴,再次分开凌轩程想要并拢的腿,把身体嵌进去。
鼻子贴着鼻子,嘴唇贴着嘴唇,眼睛对着眼睛,呼吸融着呼吸。
极尽的距离,什么都不清,只有对方眼中自己的眼睛,一片黑色。
侧着头,边亲吻边摸着枕头下面的润滑剂和套子。
身体的摩擦不断增加着彼此的渴望,季非突然发现他其实也在自虐。
套套子的手都在不停的抖,因为早就萌生的迫切。
当手指进入后面的那一刻,凌轩程忽然放弃挣扎了。
罢了,这次是他太轻敌。
感觉着内壁的收缩,季非抽动着手指,小心的做着扩张。
很有弹性,很热,有些粘。
凌轩程忍耐着手指在后面抽插的感觉,他知道季非一直在盯着看。
不可避免的觉得尴尬和羞耻。
他想他一定要做些什么结束这种好像无止尽的酷刑。
于是他气息不稳的说。
“不要弄了,进来吧。”
然而小狮子的回答很欠抽,他说。
“你脸上的神情很禁欲啊。”加快了手指的抽动,一手摸上他的下体,上下套弄着,“皱眉扭头的样子,特别性感。”
凌轩程咬牙,闭起眼睛。
这样事情不会有第二次了。
但是,难得的,看见如此骄傲的小狮子,让他忍不住就想——
纵容。
手指从后面抽出,凌轩程到底还是有些紧张起来了。
身体被翻了过去,用肘关节撑住,膝盖被拉开。
好像闭起眼睛打针,根本不知道针头会什么时候进来一般紧张,心跳一百。
只是……似乎这时间也太长了吧。
终于还是睁开了眼睛,扭过头。
季非好像就是看准了这个时刻,两手扣住凌轩程的腰,一挺身,进入大半。
凌轩程张开嘴,半声也发不出。
原来,被插真的挺痛的,痛得他彻底闷了。
8.
声音卡在喉咙里。
凌轩程张了张嘴,呼出一团气。
后面好像裂开了,疼痛让原本膨胀的前端萎缩下去。
被进入的男人身体似乎非常不适,大腿抽得相当厉害。
尽管看不见那张背对着他垂低的脸,但是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季非扣牢凌轩程的腰不让他往前,慢慢把自己推进去,同时伸手重新套弄起他的下体。
后面浅浅的抽插着,前面加快套弄的速度,俯下身,亲吻男人的背脊。
等到男人适应的差不多了,季非才加大了抽插的幅度。
“嗯…”
男人发出的短促呻吟让季非有些失控,激烈的动作让整张床都在晃动。
摸着凌轩程的小腹,慢慢用双手环住他的腰,大力的冲撞。
他突然想到他们在码头那次见面。
男人的眼神像刀锋一样犀利,却又带着莫名的挑衅和玩味。
金丝边框眼镜,冷冰冰的金属感,禁欲的感觉。
当时他就一个想法:斯文败类,衣冠禽兽。
而现在,这个男人被他压在身下,用身体接纳他。
无名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突然很想看看现在男人脸上的表情。
停下动作,就着在身体里的姿势,抱着对方的腰把人翻过来。
凌轩程脸上有着来不及收拾干净的羞耻和尴尬,让季非兴奋得有些飘飘然。
抱起他的腿,重新深入到对方身体里,俯下身,亲吻。
含住嘴唇吸吮,一点点的,越吻越深。
身体重新冲撞起来,所有喘息和呻吟都堵在唇间,听不真切。
季非摸到凌轩程上方的手腕,抽开绳子,松开了他的手腕。
获得自由的手环上季非的肩膀,将身体抬高,紧紧贴合在一起。
“你里面很热……”
男人湿漉漉的嘴唇泛着红,季非停下动作,勾起嘴角挑战着男人的神经,手抚上他的脸颊,慢慢移到眉心。
“再用点力会更热…”
凌轩程突然睁开眼睛,脸上的羞耻退得干干净净,同样的挑衅。
季非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好像都变成了热油,凌轩程的话像一把火一样扔进他的身体里,然后,噼里啪啦的烧着,不顾一切的蔓延。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低沉的声音暗示着还未爆发的欲望。
“呵呵……”凌轩程不置可否,双手突然压住季非的头部,激吻。
理智的弦在一瞬间迸裂。
这个男人还真敢挑衅他,不知死活。
季非愤愤的想着,狠狠的做着——
暖暖的爱着。
深夜,凌轩程看着已经睡沉的季非。
小狮子好像累坏了,睡得一点警惕都没有。
一头毛蹭在他的颈窝,软软的,有点痒。
也难怪,翻来覆去的好几套姿势做下来,是该累了。
微微动了动身体,忍着身体极大的不适侧过身,将睡熟的小狮子抱进怀里。
小狮子嘴巴动了两下,嗯嗯唔唔的不知道说了什么,反手抱住他,抬起腿半压在他身上。
像是在彰显这是他的地盘一般张牙舞爪的睡姿。
在兄弟面前一本正经的小狮子。
在私底下会嘻嘻哈哈的小狮子。
在危险面前一脸严肃机敏的小狮子。
在被压时露出一脸别扭憋屈的小狮子。
骄傲的小狮子,是他的。
从来不需要他过度的保护。
小狮子需要的从来都是并肩而行。
凌轩程低头,闭上眼睛。
梦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小霸王一点点长大了,长成了一头酒红色头发的骄傲狮子。
他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他们都长大了。
“别动……你发烧了。”
“嗯?”凌轩程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着贴得他很近的男人,“发烧?”
“嗯。”不知道为什么男人的脸看上去有些不自在,“外面下雨了,你多睡一会儿。”
“不会传染吧?”
看着胳膊都贴在他身上的季非,凌轩程动了动想拉开些距离,却发现身后某个部位凉凉的。
顿时心里有点了然。
“不会。”
把被子拢紧了一些,季非保持着一颗平常心,搭在凌轩程腰上的手一下一下的替他揉捏着。
凌轩程看了他一会儿,直到把他看得越来越不自在,才暗笑着闭上眼睛。
的确没睡醒,天又暗,那只手好像催眠一般,让他想舒舒服服的补个觉。
季非见凌轩程睡着了,轻轻翻身下床,转身拉好被子。
“喂,叶子?”
某狮子拨通了电脑高手的电话。
“我这里有一个QQ号……你帮我做掉他!”
某狮子抽着烟,恶狠狠的宣布。
于是当天晚上,那个倒霉的视频男人刚上线机器就当了。
整块屏幕上只有一排亮闪闪的大字:
敢对老子的男人搞脱衣表演,你他妈找死!
9.
凌轩程就是他的地盘。
他要怎么揉圆搓扁那是他高兴,换了别人当然不行。
那么,同样道理。
他也是凌轩程的地盘,他高兴让凌轩程揉圆搓扁也是他的事,换了别人……想都别想。
“烧好像退了。”季非端着水杯,手里捏着一颗胶囊。
“烧退了你还给我吃什么药。”凌轩程皱眉,看着那颗比普通药片大些的胶囊。
“春药。”说完之后也没看凌轩程的脸色,自己先笑了起来。
“哟……春药啊。”凌轩程扬了扬眉毛,接过药片丢进嘴里,“那么快就欲求不满了?”
季非把水递给他,“喝点温水。”
然后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这只能说明……你满足不了我。”
凌轩程吞下药,也跟着慢吞吞的说了一句,“那么昨天是谁先睡着的?”
“那是我觉得没劲了。”
“是没体力了吧。”
“开玩笑,我以前玩的时候你是没看见!”
“那是因为你以前玩得都是讨好你的主。”
……
好吧,男人在这方面的自尊心总是有些大得无聊。
于是两人争了半天,才发现话题的无聊性,凌轩程便识相的落在下风,转移了话题。
“那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深海鱼油。”季非笑了笑,“普通的保健药而已,吃了长脑。”
“那不是应该你多吃一点吗?”
凌轩程一脸困惑的样子让季非额角隐隐暴出了青筋。
“还不是看你年纪大了,脑子生锈,经不起折腾。”
“所以你要趁早吃啊,你现在开始吃起来,等到我这个年纪了大概可以跟我一样聪明了吧。”
“我怕我吃了之后你会更加自惭形秽。”
“要我自惭形秽,你大概得从今天开始,一天比我多吃两顿才有可能。”
……
其实,有时候拌嘴更像调情。
至少这两个人就是这样,哪怕有一个在生病,嘴也不肯闲着。
于是到了晚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激动吵了太多次,烧又上来了。
季非拿体温计一量,38.3度,皱眉想要请医生,结果被凌轩程阻止了。
“这是正常的反复,继续吃点药,明天就会好的。”
“嗯,那我拿退烧药,你先躺好。”
拉开柜子,把药箱拿出来,取出几颗退烧药。
“你看看保质期,过期的药吃了会变得跟你一样傻。”
季非听了前半句,于是认真的看着盒子上印的日期,“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
转头,看躺在床上的男人已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他妈的,真想掐死他。
天蒙蒙亮,季非这一夜都睡得迷迷糊糊,醒来后觉得肚子很饿。
边上的男人大概是因为身体难受,所以不停的翻身,搞得他也一夜没睡好。
何况他担心夜里凌轩程翻身会着凉,每次只要他一动,他就会跟着坐起来检查一下被子。
似乎觉得烧退下去了,季非小幅度的翻身下床。
披着浴衣走出卧室,吩咐外面的人弄点吃的来,还要弄锅粥给那个生病的男人。
“粥熬细一点,等我要了再送过来。”
特别关照了一声,季非想着不要打扰凌轩程睡觉,干脆去了书房。
杨文轶到书房的时候,季非已经把早点吃完了。
“这个季度的报表。”
杨文轶把手里的U盘交给季非,还有一份纸质的留档文件。
当然,这两份东西的内容和数据是不同的。
季非接过的时候,很随意的抬头看了他一眼。
然后看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东西。
不动声色的插好U盘,心里有点乐。
可不是,愣头青开窍了,不容易。
“还有几笔帐没有收回来?”季非看着屏幕问道。
“严三那里的帐我答应了他宽限三天,另外几笔兄弟们已经去讨了。”
“谁带着去的。”
“大阿飞带着去的,孙旭东带出来的小弟。”
“嗯,带着点新手。”
“这个你放心。”
“你脖子上的东西哪里来的?”
“……”
“嗯?”季非的脸绷不住了,渐渐露出笑意。
“这个问题……”
杨文轶顿了顿,季非有些急切的插嘴,身体也向前倾了一点,“怎么样?”
“……我拒绝回答。”
“呃…”
一下子,季非语塞。
10.
从书房回到卧室的路并不是很长。
但是季非仍然不相信一向忠心、有问必答的杨文轶竟然会逆他的意。
然而,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是生气。
他是觉得兴奋。
有什么比一个老实耿直的男人突然叛逆了更让人兴奋的事情啊。
热血沸腾的回到卧室,大力推开门,发现躺在床上男人还在睡,立刻放轻了脚步。
金丝边眼镜放在床头柜上,走近几步,男人用被子把自己裹得牢牢的,几缕发丝搭在额头上,脸上泛着潮红。
季非不自觉的在床边蹲下,近距离的看着凌轩程的脸。
他突然想到小时候那个永远干干净净的小男孩,那个会偷偷使坏的小男孩。
看来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还真的没错。
然而,在过去的这些年里,男人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地位,想来也肯定吃过不少苦头。
只是这些苦,他从来没在自己面前提过,哪怕一句。
视线慢慢从那张干净斯文的脸移到被头发遮住的半只耳朵。
想到那次做爱男人被咬住耳朵时的激烈反应,季非就忍不住笑了,身体也开始发热。
于是他凑过去了。
手从耳朵下方托着对方的后脑勺,一边摩挲着一边贴上他的嘴唇。
轻轻吸吮两下,咬两口。
睡梦中,男人“嗯”了一声,微微张开嘴。
季非趁机攻城略地,细细舔着他的牙齿,绕住对方的舌尖纠缠。
凌轩程的耳朵都被他揉红了,看上去很可口。
季非松开嘴唇,刚要贴过去,男人的手就先一步挡住了耳朵。
“我很乐意你用主动献身这种方式叫我起床。”
凌轩程捂着耳朵翻身躺平,当着季非的面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露出十分满足的样子。
“喝点粥?”
季非舔了舔嘴唇,伸手摸上凌轩程的额头。
“没事了,烧退了。”凌轩程按住放在他额头的手,慢慢拉下来,亲了亲手心。
季非一愣,手心里突然传来湿漉漉的触感,让他整个人跟触电似的跳了一下,急忙把手缩了回来。
“呵呵,你以前真的阅人无数?”凌轩程也跟着舔舔嘴唇,“连这么个挑逗都经不住?”
季非黑着脸,看着自己有些潮湿的掌心,强压下想要将男人拆吃入腹的欲望,慢慢站起来。
“你是病人,不跟你争。”
季非摆摆手,走到门边打开门吩咐了两句,不到一分钟,粥就送了进来。
“白粥和肉松。”
先把粥放下,季非把人扶起来一些,把靠垫垫好。
“看不出你很会照顾人嘛。”
凌轩程接过季非手里的粥,喝了几口,又细细嚼着肉松。
小狮子被突如其来的夸奖搞红了脸,爪子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狐狸顿时觉得脸红的小狮子很可爱,凑过去吻了吻小狮子的嘴唇,看他的嘴唇上沾了几根肉松丝,有些好笑的用么指轻轻刮掉,送到自己嘴边舔了舔。
小狮子沸腾了,伸出爪子把碗抢过来放在床头柜,翻身扑上。
“喂,你不会事饿死鬼投胎吧。”凌轩程看着对方在他身上又啃又咬的就忍不住调侃了开来,“要是饿的话,那里还有没喝完的粥。”
他的话让季非报复般的在锁骨上重重咬了一口。
然而就在他得意抬头的瞬间,凌轩程突然腰部发力,借助着枕头的位置,把人牢牢压在床角。
季非的头轻轻磕在床头,这样的眩晕应该不算什么,只是比较糟糕的是他似乎又挣不动了。
腿被缠绕在被子里面,一只手卡在被子里抽不出来,另一只手被凌轩程按得很牢。
挣扎有些徒劳,作茧自缚。
“算了,你来吧。”季非扬了扬眉毛,“谁让你那么不经操,碰一下就发烧,不够男人。”
11.
小狮子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让狐狸很想好好宠爱一把。
所以,尽管狐狸被小狮子的话说得脸上微微抽筋,仍然气势凶猛的掀开被子重新扑上。
“很好,那就依你所言,现在就办了你。”
摸着季非因为喘息而有些鼓起的腮帮,吻顺着脸颊落到嘴唇。
碰触、纠缠。
爱惜和欲望交织在一起,让整个房间抹上浓浓的暧昧色彩。
肢体缠绕着肢体,交叠起伏的身体,轻轻的碰触,然后一触即发。
双方都十分主动的进攻、配合,让欲望如洪水般迸裂,心潮澎湃。
“有种,就办到我发烧。”
小狮子挑衅的抛下了战书,那清亮中带着混浊的眼睛好像在说:我可是把你办到发烧了。
男人就该在任何时候都能像个男人。
无论在上还是下,都要不断声张自己的野心和欲望,都要懂得细细琢磨那份体贴和爱惜。
所以当季非主动摒弃从前的骄傲和自尊时。
在凌轩程眼中,他变得更骄傲、更耀眼了。
“成全你。”
凌轩程轻咬着季非的耳垂,将湿漉漉的气息喷进他的耳朵,痒痒的。
季非抬起腰,让自己的下体与凌轩程的轻蹭,相互摩擦。
低低沉吟一声,凌轩程大力封住季非的嘴唇,顺着腰侧爱抚,慢慢滑到臀部,轻轻揉捏。
季非接到暗示,干脆的把腿分开一些好让凌轩程的腰嵌进来,然后用力夹紧。
汗水贴着身体流下,消失在滚烫的温度里。
好像是烧热的铁板上滴上几点水一般,瞬间蒸发。
“腿再打开一点……”
凌轩程托着季非的腰,让他的下体抬得高一些。
季非的脸一下子涨红了,酒红色的头发衬托着通红的脸,充满诱惑。
“乖…”
凌轩程的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动了动身体,让自己的欲望贴上季非的大腿根部。
滚烫的部位让大腿轻轻颤了颤,季非在心里骂了声娘,忍了忍,终于又将腿分开了一些。
手顺着大腿内侧摸上勃发的下体套弄起来,通过这些日子的经验,凌轩程对季非的身体了若指掌,知道怎么做能最大限度的挑起季非的欲望。
很快,顶端就渗出透明的液体。
“唔嗯…”
下体被凌轩程含进嘴里,吞吐吸吮,季非忍不住挺起腰,想要更多的快感。
凌轩程趁机将手指探进穴口,细心的做起扩张。
进入并没有那么困难那么疼,季非皱起眉头沉吟一声,抓紧了凌轩程的手臂。
交合的冲击,慢慢加大的抽插动作,头发不断和枕头摩擦,眼前的景物有些摇晃。
男人沉浸在欲望里的脸,滴下的汗水,所有的一切,真实的,眩晕的。
用力抓过男人的脖子,主动的亲吻,交缠。
似乎主动用身体来接纳,比想象中更美好。
“喂,你猜我今天看到什么?”
事后,两人靠在床头,季非点了支烟,侧头看看男人有些疲倦的神色,把被子拉高了一些。
毕竟男人的病刚好不久,万一再发烧要照顾起来也挺麻烦。
“什么?”拿过季非手里的烟抽一口,又还给他。
“杨文轶脖子上有吻痕。”季非无所谓的抽了一口,点点脖子的位置,掐灭了烟。
“呵呵,难道是翡林得逞了?”
“不清楚,他不告诉我。”季非笑笑,将身体缩下去,闭上眼睛,“有点困了。”
“嗯,那再睡一会儿。”凌轩程也跟着躺下,拉好被子。
好半天,凌轩程才听见季非轻轻的“嗯”了一声,似乎已经睡着了。
呵呵,尽管这次狐狸稍有失误,可是用一次下位来换取今后的无数次上位。
误打误撞,狐狸还是成功了。
—完—
1.
“听说老大们要回来了?”
翡林看着杨文轶,杨文轶正看着场内,闻言“嗯”了一声,连头都没转过来。
“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翡林皱着眉,显然是对杨文轶的态度表示不满。
“不知道。”
男人依旧没有回头,简单的回答着。
“那你知道什么?”
翡林干脆从边上站到他面前,几乎是瞪视着他。
杨文轶瞥了他一眼,“你挡着我了,让开点。”
站在他面前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让步,杨文轶等了一会儿,最终选择自己往边上站了点。
他一动,站在他面前的人便跟着动。
他左移一步,面前的人便跟着左移,他右移,面前的人跟着右移。
甩都甩不掉。
“明天你直接问凌轩程。”
实在受不了对方死皮赖脸的摸样,只能用最简洁的话来搪塞他了。
可惜对方并不买账,整整磨了他一天。
以至于他万分不解为什么季非非要让他跟翡林合作,连孙旭东都说事情蹊跷,但基于实际考虑,只能对他的遭遇表示同情。
说到底孙旭东也只是个喜欢看人倒霉的流氓胚子。
“你不知道?事情不都是你在管?”翡林一个跨步就堵住了杨文轶的去路。
“胡说八道。”杨文轶推开他一些,“我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眼角瞥到翡林又要跟上来的样子,杨文轶沉下脸,“不准跟着来。”
“这赌场又不是你开的,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管得着么。”
额头上青筋一根根暴起,杨文轶朝孙旭东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里有人闹场子,把他弄出去。”
孙旭东翻了个白眼。
吃饱了撑着了,这都是第几回了,这样的戏码都快看腻了。
孙旭东一手一个拉住正要过去清人的兄弟。
“不用了,那简直是浪费劳动力。”孙旭东看着不远处脸色不善的男人,对方显然也在看他,那双眼睛好像要吃人似的。
“这都在瞎闹什么……莫名其妙。”
说完便带着人转身走了。
杨文轶看见孙旭东迟迟不过来就知道这家伙是要走人。
果然……
见状,翡林扬了扬嘴角,心情甚好。
“文轶……你这两天便秘了吗?”
季非看着一脸大便色的杨文轶,口气微妙的带着些暧昧。
“没有。”脸上不自然的扭曲了一下,“很通畅。”
“噗……”季非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喷了出来,弄脏了一块地毯。
杨文轶不动声色的递了一张纸巾给季非,转身打开门吩咐佣人进来打扫。
等房间的地毯重新换好,两人才坐下。
“一个月没见,幽默不少。”季非咳嗽一声,把温热的咖啡一口喝完了。
“原来季先生也知道有一个月了。”
杨文轶坐得很直,尽管是抱怨,却也带着一种恭敬的态度,让季非没辙。
“嗯,这次玩久了一点。”
杨文轶看了季非一眼,没吱声。
脖子上有着非常明显的暧昧痕迹,让他有些微微的不自在。
“这次回来主要是为了一笔生意。”季非的神色有些无奈,“自从和青云帮合并之后,事情多了不少,内部人手也需要多磨合。”
“兄弟们对青云帮的兄弟还比较客气,一些细小的磕碰在所难免,可是看在自家老大份上也不会闹大。”
不然他大概会私下找人揍翡林一顿也没一定。
季非点点头,摸出烟盒,点上烟后突然问道。
“你和翡林相处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他喜欢找麻烦。”
“哦?那你呢?”
杨文轶看着季非鲜少出现的八卦样,板着脸正经道,“替他处理麻烦。”
“哈哈哈哈哈!”
季非忍不住大笑起来,站起来拍拍杨文轶的肩膀,“有劳有劳。”
一路好笑的走到门口,顾不上后面男人铁青的脸,镇定道。
“我还有些事情要做,桌上的东西你拿去看一下,下午晚些我会回来。”
最后一个字已经抖到不行,以至于房间门还没关上就已经听见了季非压抑不住的笑声。
门口的保镖有些莫名其妙,才往房间里探了下头,就看见杨文轶黑着脸抱着一本文件从里面走出来,吓了他们一跳。
然后很快,一阵风似的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似乎心情很好?”凌轩程看着正在换鞋的季非,放下手里的杂志。
“嗯。”
季非换了拖鞋,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想到杨文轶那张尴尬无比的脸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什么事那么好笑。”凌轩程一伸手,搭上对方的肩头。
“你今天跟翡林碰面了吗?”没有直接回答,季非反问凌轩程。
“嗯,总有些事需要交代一下。”凌轩程也没追问,淡淡道,“这次的生意比较大,但其实也没什么太大风险,该定该商量的都已经定好商量好了。”
“合作对象到底是谁?”
这一路神秘兮兮的瞒着他,让他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顾淮庭。”吐字清晰。
“你说什么?!”季非好像炸毛一般的跳起来。
凌轩程早有准备,搭在他肩膀的手突然用力,把抬起一半的身体给压了下来,又顺势一翻,把人困在沙发里。
2.
“别激动,听我说完。”凌轩程低头吻了吻季非的嘴唇,冷不防被一口咬破。
似乎很习惯在接吻的时候被咬,凌轩程舔了舔被咬破的嘴唇,看上去跟个吸血鬼似的。
“我们和他合作能换取更多的利益和时间,长期的相互制约不会破坏我们两帮之间的平衡,而且还可以制约别的帮派的扩张速度。”
季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知道你不喜欢顾淮庭这个人,可是现在我们没必要跟他对着干。”
“没必要跟他对着干不代表需要跟他们合作。”季非说得斩钉截铁,一步不让。
凌轩程看着季非,眉宇间的温柔慢慢化开。
松开自己的手,半坐到茶几上,和季非面对面。
“季非,为什么不想想那个男人。”
季非眼神一闪,身体不自觉的向前,“哪个男人。”
“刑云谦,或者……叫刑江。”
凌轩程微微一笑,弯下腰,从茶几里拿出烟盒。
“你一直都知道。”季非看着男人微侧头把烟点燃,肯定道。
“是,我一直都知道,”凌轩程又弯腰把烟灰缸拿出来,“你的事,还有他的事。”
一时间,季非沉默了。
静静的抽了两口烟,凌轩程突然笑了。
掐灭了烟,揉了揉面前男人的发顶,看着他有些茫然又有些懊恼的眼神。
“我想那个男人肯定不希望你和顾淮庭之间有什么问题。”
凌轩程站起来,轻飘飘的扔下一句,留下季非一个人,转身去楼上。
“不就是失恋么……傻瓜似的。”
刑江。
他有多久没有好好想过这个人了?
自从凌轩程出现以后,精力几乎都集中在要怎么对付他,能看那个男人的机会越来越少。
到最后,甚至没有时间想起这个人。
什么时候开始取代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本来想那个男人的时间的确被一点点瓦解,用来想怎么应付凌轩程了。
“不就是失恋么。”
也对,不过是失恋,而他一再纠结,像个胡搅蛮缠的孩子。
何况,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推开房门的时候没有看见人,季非往里走了两步,听见水声,想是他大概在洗澡,于是在床边坐下。
不过一会儿,里面没了水声。
一下子安静下来的空气里好像浮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焦急。
凌轩程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看见季非坐在床边看他,毫不迟疑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约在什么地方?”
季非看着刚洗完澡的男人,他还没有戴眼镜,看上去比平时更温和。
“茶楼里。”
边擦着头发边回答,几滴水珠在甩动时落到了季非脸颊上。
大概是刚洗过澡的关系,男人在不经意间连呼出来的气都是滚烫的。
季非避开一些,“一起去。”
“呵呵,好。”
凌轩程侧头看了他一眼,又贴过去一些,腿贴着腿,“上午什么事那么开心?”
季非愣了下,随即才想到他问的是什么,想到这事,一时间心情也轻松了很多。
把早上发生的事说了个大概,凌轩程也忍不住摇头大笑。
“你这个手下简直是块木头,难怪翡林今天不停向我抱怨了。”
“他只是比较认真而已。”季非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扬起嘴角,“以前跟兄弟们一起玩乐,别人看见小姐进来都眼睛放光,搂着不放,就他一本正经的样子,连孙旭东都取笑过他。”
“他不会是性冷感吧。”
“应该不是。”
季非笑着笑着才发现原本那些让他暴躁的理由正在消失。
他一直以为那个人是他的禁地,没有人能碰。
包括他自己。
今天才发现原来并不是这样。
“翡林跟你抱怨什么了?”身体好像在一瞬间放松下来,季非笑着问道。
“他说他几乎都在倒贴了,那个男人仍然跟个木乃伊似的目不斜视。”凌轩程想着翡林气急败坏的样子觉得十分搞笑,“总之中心思想就是这个意思。”
“木乃伊?”季非脑中顿时出现杨文轶硬邦邦的样子和翡林死缠烂打的样子。
“不得不说,这个比喻,还挺地道。”
3.
再次看见刑云谦出现在他视线中,好像时隔多年。
男人依旧没什么变化,身姿十分挺拔,在顾淮庭身后半步距离,与他同行。
但这种挺拔似乎又参合了别的成分,让他整个人看上去柔和了很多。
顾淮庭依然架子十足,脸上有着一丝让人很难琢磨的笑容。
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他准时出现了,并没有晚到。
“哼。”
季非无意识的冷哼换来凌轩程的侧目。
露出一个类似于安抚的笑容,手慢慢越过椅子的扶手握住季非搭在腿上的手。
难得季非没有挣脱,凌轩程微微笑了笑。
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近,凌轩程轻轻拽了一下季非,两个人几乎是同时站了起来,很有默契的松开了交握的手。
顾淮庭显然是看见了,勾了勾嘴角,让其余人在外面等,和刑云谦两个人走了进来。
“不用客气,坐。”
顾淮庭大方的一伸手,主人一般的先行坐下。
刑云谦站在他的身侧,看着一脸阴沉的季非和似笑非笑的凌轩程。
从顾淮庭那边听说过凌轩程这个人。
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斯文,一些处事方式相对顾淮庭而言更圆滑。
顾淮庭是狼,凌轩程是狐狸,说不上谁比谁更高明。
毕竟以顾淮庭的势力,根本不需要所谓的圆滑。
那是浪费时间。
包房的布置十分雅致,随处可见的矮竹,用富贵竹编起来的天然屏障,还有修剪得非常得体的盆栽。
墙壁上的泼墨山水画,隐约能听见的流水声,仿佛让人置身于大自然。
静谧、惬意、逍遥。
凌轩程笑着坐下,季非俯视着对面的顾淮庭,也跟着坐了下来,视线慢慢持平。
半敞开式的包房里,只有刑云谦站在顾淮庭身侧,一脸沉静的时刻留意着周围的情况。
“茶刚冲好,顾先生随意。”说话的竟然是一脸阴沉的季非。
“季先生请喝茶,当然要捧场。”不错,他喜欢这种意外。
刑云谦向前走了一步,刚拿起茶壶却被季非挡下。
“我来。”
刑云谦有些疑惑的瞥了季非一眼,又看了看凌轩程,然后松开手。
季非拿起茶壶,看顾淮庭没有拒绝,便倒了一杯茶水,把杯子微微向顾淮庭的方向推。
“以前多有得罪,今天以茶代酒。”
顾淮庭眼睛一亮,眉头微微挑起。
“哦?”
在顾淮庭低低的质疑声中,季非已经喝了自己杯子里的茶。
一时间,三个人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集中到季非脸上。
季非似乎没有一点不自在,他只是看着顾淮庭面前的茶。
然后除了顾淮庭之外的另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把视线集中到顾淮庭脸上。
被注视的男人更没有任何的不自在了。
身体微微倾斜,手撑在扶手上支着额头,慢慢搁起一条腿。
这个开场,始料未及。
似乎比他想象中更有趣一些。
“季先生太客气了。”顾淮庭客气的笑了笑,声音里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味道,“实际上,不是我不想喝这杯茶。”
眼看着季非都快把自己面前的杯子看出一个洞来,顾淮庭又开始调侃。
“只是因为现在这杯茶……”故意的停顿,看着仍然在憋劲的季非。
“太烫了。”
话一出口,刑云谦的脸扭曲了一下,想笑又很快控制住了。
这个男人的劣根性就在于总要跟季非过不去,真是没辙。
好气又好笑。
只是没想到男人的恶劣不仅如此。
眼看着季非就要爆发,凌轩程赶忙抢先一步开口,同时暗暗伸手,捏住季非已经握成拳的手。
“没想到顾先生还很幽默。”
顾淮庭不置可否,拿起那杯茶递给后面的刑云谦。
“帮我凉一下,季先生亲手倒的茶,是一定要喝的。”
这下子,除了顾淮庭外的两个人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
他捧着一小杯茶,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凉一下。
他倒是说得简单。
怎么凉啊?!用嘴吹?
尴尬的拿着那一小杯茶,视线胡乱的扫了一圈,最终看向季非。
视线相碰的瞬间,彼此都有些陌生却又熟悉的情绪,肆意翻腾。
刑云谦一怔。
他好像有点明白顾淮庭的用意了。
低头看了一眼顾淮庭。
男人接触到他的视线后,放松了神情,朝他略微点了点头。
“季先生,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替顾先生喝了这杯茶吧。”
“当然可以,我不介意。”
季非在回答的瞬间释然。
刑云谦的眼神变得柔和起来,喝下手里的茶,有种舒心的感觉。
季非的脸部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凌轩程能感觉到季非从知道这次交易一直以来的那点不安,在突然间沉淀下来。
他松开了一直紧握着对方的手,低头喝了一口茶。
冰释前嫌,打开心结。
季非倒的这杯茶与其让顾淮庭喝下去却远没有让刑云谦喝下去来得更好。
顾淮庭很清楚,季非的一系列举动其实并不是因为他,而是为了站在那里的男人。
凌轩程放下茶杯暗自琢磨,顾淮庭果然不是省油的灯。
“你也坐下吧。”
顾淮庭拉开边上的藤椅,很顺手的拿过刑云谦手里的杯子放在自己面前,然后把凌轩程刚倒好茶的新杯子推到依言坐下的刑云谦面前。
在三人的侧目中,拿过中间的茶壶,给自己面前刑云谦喝过的杯子倒上茶水,面不改色的拿起来就喝。
季非见状,终于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有必要换茶杯吗!
喜欢显摆的恶劣男人,怎么现在不嫌烫了!
他妈的。
4.
悠闲的喝了几杯茶,闲聊了两句,季非发现在出发前心里的那份忐忑正在趋于平静。
而他们的闲聊始终是在凌轩程的带动下,以不紧不慢的速度消磨着时间。
令人意外的是,顾淮庭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顺着凌轩程的话题一点点聊开。
偶尔替边上的男人倒些茶水,看边上男人有些别扭的样子微微一笑。
看季非的情绪缓和的差不多了,凌轩程才把话题带到正题上。
“这份协议请顾先生看一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希望我们能在今后合作愉快。”
凌轩程把准备好的协议推到顾淮庭面前。
刑云谦伸手拿过文件夹,把它打开,递给顾淮庭。
与此同时,季非也拿出了文件夹,摊开,放在他和凌轩程中间。
这个微妙的举动引起了顾淮庭的注意。
刑云谦一直在留意顾淮庭,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又要搞怪了。
果然——
“文件嘛,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根据之前我们谈好的价码和交易条件,对双方都有利。”
顾淮庭把始终落在文件上的视线慢慢太高,落在对面两个人的中间。
“不过……这文件既然是‘一个’帮会和另‘一个’帮会之间的协议,那么协议文件上也应该只能出现两个人的签名吧。”
看着季非瞬间黑下来的脸,顾淮庭轻笑,“一个当然是我,还有一个,应该是谁?”
“咳咳咳咳……”刑云谦一口茶呛住,咳得脸都红了。
“不要紧吧?”顾淮庭侧身,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动作流畅自然。
刑云谦侧身避了避,摆了摆手,动作同样流畅自然。
这摆明了是在问他们谁降服了谁。
可是,在这种场合下,这种问题,真是……太恶劣了。
凌轩程喝了一口茶,享受似的呼出一口气。
“其实,我们两个在帮里的地位平起平坐。”
顾淮庭的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却又很快藏匿起来,看着闲闲开口的凌轩程。
“不过,如果顾先生一定要个答案,那么……”
笑着把文件夹推到季非面前,拿出夹子上的笔,拔了笔套递给季非。
一副看好戏样子的顾淮庭看见他的动作挑了挑眉毛,边上的刑云谦都有点诧异。
其实就是握着笔的季非心里也微微有些惊讶。
但他没有多说,只是从凌轩程手里接过了笔。
“停。”
季非刚在文件下写了一个“季”字之后,凌轩程轻轻喊了一声。
“嗯?”
轻哼了一声,顾淮庭以为他要反悔,又摆出了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这样幸灾乐祸的态度让边上的刑云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凌轩程不以为意的笑笑,把手伸过去,人也跟着贴了过去,几乎挨在一起。
握住那支拿着笔的手,在“季”后面以季非不容反悔的速度写下了两个字。
轩程。
季非看着文件上“季轩程”这三个字,脸上阴晴不定。
“哦?”顾淮庭看着被推过来的文件上的签名,勾起嘴角,“有意思。”
与此同时。
“你要握到什么时候?”
季非瞪了一眼还握着他的手的凌轩程,后者好像刚刚发现似的松开手。
“呵呵,抱歉。”
“哼。”
刑云谦顺着顾淮庭的视线看了一眼文件上的签名,顿时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场交易,谈得未免过于办家家了吧。
“这份文件上的这个签字,有效吗?”
手指扣起,轻轻敲着文件上“季轩程”三个字。
“当然有效。”
凌轩程说完侧头看季非,这个举动使得另外两个人的视线也同时转到他的方向,再次成为三个人的焦点。
于是,虽然季非在心里觉得又被凌轩程给耍了,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敷衍的点了点头。
“如果顾先生不放心的话,可以按下指印。”
凌轩程把事先准备好的印泥拿出来,放在桌上。
顾淮庭不置可否,瞥了一眼边上的印泥,抽出夹子里的笔,在两个文件上签下自己名字,然后再把文件递还给凌轩程这边。
凌轩程接过后,先把那份两个名字都签过的文件放到季非面前,又把印泥拿给他。
季非看了看,伸出大指在印泥上按了一下,又在那看上去十分别扭的三个字下面按了下去。
然后把文件推给凌轩程,又从凌轩程手里拿过另一个文件夹。
想了想,最终还是只签了一个“季”字,然后按下指印。
大概也是虚荣心作怪吧。
把那个文件也递给凌轩程,却见凌轩程正在调整手指按印的角度。
又搞什么鬼。
等凌轩程终于印下去,然后颇为得意的朝自己微笑的时候。
季非终于看清了。
文件应该一人保留一份。
于是当顾淮庭接过按了指印的文件时,竟然笑出了声。
原来,季非按的那个指印是垂直偏左的45度,而凌轩程故意把自己的指印方向调整到垂直偏右的45度。
两个指印合起来的形状,是颗心。
刑云谦瞥了一眼,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下他和顾淮庭望着季非的眼神都多了一些调侃。
这个凌轩程,是不是肉麻了点?
总觉得,季非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季轩程——
这三个字,恐怕根本没有反应真实情况吧。
5.
“你后来在茶楼跟他说了什么?”
一到家,季非就开始逼供。
这场谈判几乎是场闹剧,是从他出道以来最为离谱的一场交易。
连签署的协议也好像是个即兴的涂鸦作品。
玩似的结束了。
“跟谁?”凌轩程装不知道,换了鞋子一刻不停的往楼上走。
“刑江!”季非不满的三步两步跨上楼梯,挡在他前面。
凌轩程看着他凶神恶煞的眼神,皱着眉笑了。
“你该不是想把我推下去吧。”
“别打岔。”季非一伸手,把剩下的那点空隙给堵住了。
“有那么重要?”凌轩程把跨上楼梯的脚收回来,定定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很重要。”
季非沉默的注视着凌轩程,从他坚定的眼神中突然感到自己萌发的心虚,补充道,“说吧。”
“如果我不想说,”凌轩程像后退开一步,“你打算逼到我说为止?”
沉默中,季非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他不知道他执着的理由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他已经伤害了他面前的男人。
可是话已经出口,覆水难收。
他看着凌轩程,感觉着时间一点点走过,对方的眼神随着时间一点点黯下来。
然后站在他下方两格楼梯的男人还是笑了,有些酸有些失望。
“他跟我说……”
“不用了!”
季非打断了凌轩程的话。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所谓的第六感。
他觉得要是凌轩程把事情说出来了,他们之间就会有一条再也修不好的裂痕。
一东一西,再也合不拢。
“我不想知道了。”
垂下视线,掩饰般的拽过凌轩程的手臂往楼上走。
他不懂得怎么在感情上低头,所以选择沉默。
然而,正因为季非太早的进入忏悔阶段,所以没看到在他背后闷笑不已的凌轩程。
这只狐狸,善于攻心。
不过让凌轩程有些诧异的是,某只小狮子似乎因为十分愧疚,所以本来说好夜里跟孙旭东他们一起喝酒都推脱了,并且有主动献身的意思,把狐狸乐得心里发芽开花。
洗完澡的季非穿着浴袍从浴室出来,看见凌轩程在笔记本前坐着,带着耳机,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以往这种时候他再忙也会带着色情的语调调侃两句。
季非冷下脸磨蹭了一会儿,坐在床沿擦头发。
男人背对着他,半天没动静。
“我洗好了。”无奈之下,季非不冷不热的喊了一声。
“哦。”男人头也不回的继续敲着键盘。
再次陷入沉默,只有打键盘的声音,断断续续。
季非侧头,想要看清屏幕的内容,无奈笔记本屏幕太小,都被遮住了。
从床上站起来,赤脚走到凌轩程背后,人微微前倾。
“你在干嘛?”
不看还好,一看跳脚。
小小的视频对话框里,一个身材壮实的男人正脱得起劲,现在只剩下一条内裤,一手拨着乳尖,一手不停的摸着自己的两腿间。
那张脸,怎么看怎么淫荡。
“你在干嘛。”
季非又问了一遍,脸色和口气一样阴沉下来。
“看表演。”凌轩程脱下耳机,“他说想跟我做。”
“那么,你想跟他做?”
凌轩程仰头看着站在他面前质问的男人。
洗完澡后的皮肤从打开的浴袍领口大片的裸露出来,微微发红。
那张脸比身上的皮肤更红一些,配着酒红色的头发,有种燃烧的错觉。
他喜欢看这个时候的季非,比平时更性感,带着些微的放荡不羁,整个人散发着一股野兽的气息,充满挑衅和掠夺性。
但又无端端的透着一点点脆弱,湿淋淋的,很矛盾。
站起来,平视着季非的眼睛。
凌轩程凑近,贴近他的耳根。
“不想。”
季非冷哼一声,整个人站得跟标枪一样直,对于凌轩程的调情手段不屑一顾。
“我看你挺专心。”
“我只对你专心。”
凌轩程把下巴抵在季非的肩膀上,慢慢调整着姿势靠近对方。
睡衣的布料贴上胸前裸露的皮肤,轻微的摩擦。
在对方的耳边,静静呼吸。
季非想退后,可是手脚却不听大脑指挥。
在他的大脑做出下一个指令之前,他已经吻住了面前的男人。
火热的,唇舌纠缠。
彼此渴求着彼此的温度,暖暖的之后,越来越烫。
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喘息中隐约带着欲望的鼻音。
烧起来一般的渴望,不需要太多语言。
季非直接脱掉凌轩程的睡衣,手搭在对方厚实的肩头爱抚,在他的注视下掠过锁骨,手指上下摸着喉结。
加重的喘息声中,手指插进他后脑的发丝,一手摘下他的眼镜随手丢在地毯上。
掠夺般的再次吻上凌轩程的嘴唇。
不可否认,他在看到凌轩程看别的男人搞自慰的视频时十分暴躁。
如果枪能通过电脑屏幕打穿对面那个男人的心脏,那么那个男人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这种暴躁他知道,是嫉妒。
想到这里,他腾出一只手,用力的合上笔记本。
随着“嘭”的一声,他几乎是暴力的扯下了凌轩程的睡裤,把人压上床。
6.
“与其看别人表演,不如看我表演。”
凌轩程看着季非边说边以暴力的手段扒着他的衣服,很快两人都变得衣衫不整。
压在他上面的男人因为动作过大,浴袍凌乱的敞开,滑落的衣带擦着他的皮肤,很痒。
“咳……我是喜欢看人表演,可是我不喜欢作为被人表演的对象。”
话刚说完,就被重重咬了一口。
不自觉的绷紧了肩头被咬的肌肉,疼得他皱眉。
小狮子张嘴咬人了。
季非抬手,看看被他咬出来的一圈牙印,又伸出舌尖舔了几下。
“你又没被表演过,怎么知道不喜欢。”
凌轩程抬了抬肩膀,才刚想抬腿就被季非先一步制住。
看着对方势在必得的样子,凌轩程微微苦笑。
“有些事情不用试也知道答案。”
“未必。”季非把膝盖顶进凌轩程的两腿间,摩擦着大腿内侧更为敏感的皮肤,“实践出真理。”
“这样的真理对我没用。”
“反对无效。”
“我要上诉。”
“诉你姥姥。”
男人废话太多,季非说完干脆的吻住对方的嘴唇,让其余的上诉声统统锁在喉咙里。
舌尖轻舔着男人的牙齿,缠住对方的舌尖吸吮,轻轻拉扯。
狂乱的亲吻中,身体有意识的摩擦,挺动,碰撞着彼此。
吻得越来越深,好像窒息一般的快感让凌轩程有些难受,身体的起伏变得更像挣扎,却又好像是彼此索求般纠缠。
含着嘴唇,用力吸吮,品尝一般的轻轻啃咬,松开的时候下唇又红又肿。
凌轩程只觉得嘴唇滚烫,微微喘息着想要抬手摸摸自己的嘴唇,却被季非的手钳得牢牢的。
一下一下的舔着发烫的嘴唇,顺着嘴角舔过下巴,向侧面卷上耳根。
以前在季非心情好的时候经常这样逗弄和他上床的男孩子,看对方挣扎就强制性的用身体固定住对方的身体,增强彼此的快感。
这招对凌轩程一样有用。
顺着耳垂,舔着耳廓,趁对方喘息的时候舌尖探进他的耳洞。
湿热的、滑腻的触感让凌轩程几乎弹跳起来。
本来他的耳朵就很敏感,现在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以前在打拼中耳朵受伤,滴药水的时候那种湿滑的刺激让他在医院里丢尽了脸。
季非用身体控制着快感节奏。
他没想到凌轩程的耳朵会那么敏感,以前真是大意了。
于是他开始加倍的进攻那只已经被弄得通红的耳朵。
偶尔抬起头看看对方拼命忍耐的脸,全身绷紧的肌肉,给他一种至高无上的控制欲。
“嗯……”
强烈的刺激让凌轩程嘴里终于泄出一丝呻吟,尾音卷起,勾人心魄。
本来想凭着刑江的事情借题发挥,好让季非主动把自己送上门,好好享受一次。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主动是主动了,可是角色颠倒了,还把弱点给暴露了。
第一次,凌轩程觉得自己这下亏大了。
那丝呻吟好像兴奋剂一般打进季非的心脏。
放过那只已经被折磨得快要滴血的耳朵,又去挑逗另一边的那只。
欲望在不断的挑逗下膨胀。
尤其是在浑身的动作都受到控制的情况下,在有限的动作范围内,凌轩程的双腿忍不住抬起磨蹭着对方,痒得让人快疯了。
“别、别弄了……唔…”
好汉不吃眼前亏,再弄下去他该更丢脸了。
小狮子看见狐狸眼睛里起了水雾,得意的仰起嘴角。
“所以,很多事情要试了才知道。”
季非将话音喷进对方的耳朵,再次凑近湿漉漉的红到透明的耳朵,重重一咬。
随着凌轩程一声轻呼,季非的手一下子顺着腰线探进内裤里,那里早就撑了起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触碰着脆弱的顶端,有些滑腻的液体渗出来,季非用拇指打着圈的按压,弄湿了内裤。
这种滋味让凌轩程一时间脑中空白。
本能的抓住季非的手腕,不知道是想要阻止他的动作还是加深这份刺激。
快感浪潮般的朝他扑过来,瞬间淹没,呼吸困难。
看着男人越发忍耐的样子,季非突然有些懊恼。
为什么以前会被他压得死死的。
凭他的技巧明明早就可以吃了对方的。
手指灵活的爱抚着男人不断膨胀的欲望,莫名其妙的想到了一句恶俗的广告语:
不要让自己的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低头看看自己内裤里同样勃发的欲望。
小狮子感叹,原来以前是输在了起跑线上。
因为凌轩程的动作每次都比他快,而这次他是因为愤怒和嫉妒,所以铁了心的要压倒对方,第一次有了强烈的,类似于“狠狠的做,做到对方直不起腰”的念头。
想到这里,小狮子突然又骄傲起来。
哼,以前不过是让让狐狸罢了,现在狮子发威,还轮的到狐狸作威作福吗。
季非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握着他的手腕的那只手异常用力,让季非知道凌轩程正在欲望里挣扎。
看看差不多了,季非突然停下了动作。
一直在观察凌轩程的反应,于是趁着他片刻的失神,动作灵活的拿过浴袍带子捆紧了对方的两只手腕。
快感被打断,看着凌轩程危险的眯起眼睛,季非轻笑着把手伸进内裤拨弄了两下坚挺的欲望,然后干脆的拉掉他的内裤,让被内裤束缚住的欲望从束缚中解放。
再次将膝盖顶进对方的膝盖,强行分开并拢的双腿。
“今天你就乖乖的让我上吧。”
季非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带着几分轻佻,手指再次抚上对方发烫的身体。
从胯骨一点点滑上侧腰,又顺着小腹绕过腹肌摸上厚实的胸膛。第十章
杨文轶看着对方一手制住翡林的手臂,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从箱子后面慢慢走出来。
“你带过来的人很没用嘛。”男人微微笑着,“竟然在发抖。”
没有回答,杨文轶趁他说话的时候将手里打空的枪扔了出来。
翡林看着那把杨文轶从他那里借走的枪滑落到自己跟前。
他没法动,刚才一瞬间男人扑过来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只来得及站起来,刚抬手抵挡手臂就被扭住,紧接着喉部就传来一阵剧痛,将他的声音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是不是从来没见过你这个样子?”男人仍然淡淡的说着,“你从前怎么生活他并不知道吧。”
“我们之间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杨文轶站在那里,任血液顺着手指滴落,“放开他,我们继续。”
“既然是没有关系的人,为什么带他过来?”男人眯起眼睛,直直看向杨文轶,“最后一枪,你可以打中的。”
杨文轶看了看被对方制住的翡林,“放开他。”
“把在意的东西带来这里,这是让我像从前一样帮你毁掉吗。”男人舔了舔嘴唇,露出扣住翡林脖子的小指和无名指之间夹着刀片,“从小到大你都没变,总想着在一些不公平的情况和条件下追求所谓的公平,所以你没法变得跟我一样利用身边一切所有可利用的东西。”
杨文轶的视线再次落到翡林身上,他能从他的眼神中读出无措。
他看着他,放松了身体。
现在翡林该明白了吧,从一开始就不能在意他的理由。
那次他拒绝他,看着他离开之后,一动不动的站在雨里淋了很久很久。
因为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要面前的这个男人不死,他就一天不得从过去解脱。
他冰冷的意识,他疯狂的行为,还有他的左手。
即便是统统封存也可能会在相遇的某天突然苏醒过来,从而伤害到他。
“我输了。”杨文轶说着,微微抬起了手,“放开他吧。”
翡林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杨文轶,他看他抬起手,他说他输了。
如果他不在这里,他不会输。
是他自己硬要跟来,却成为被威胁的对象。
这个在对方手里发抖的人到底是谁,是自己吗?
而站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带给他的真的只是眼前自虐般的恐惧?
这一切,都不对。
如果想要并肩而行,如果想要在一起,他不该这样被扣在别人手里。
他这个样子,简直是个窝囊废。
杨文轶看翡林低下了头,发丝遮盖住眼睛,但是嘴角却慢慢牵起笑容。
心里突然觉得不妙,想要开口却迟了一拍。
翡林突然将脖子迎向刀片,趁对方往反应不及的瞬间抬起手用力往后一顶,感到脖子一热的同时转身反扣住对方的手臂往下一推一扣,标准的擒拿术。
没想到一开始一直在手里微微发抖的人会突然发难,手被扣住的瞬间刚要抬腿,下巴已经被枪抵住,另一只握着刀片的手被架住撑在身体外侧。
“你这是干什么?”男人笑问。
“你凭什么觉得这么多年过去我会保持不变。”杨文轶竟然笑了,保持着单膝着地的姿势,眼中带着明显的嘲讽,“知道为什么在你说话的时候扔出枪吗?”
男人讶异的张了张眼睛,又重新眯起,“干得不错。”
没错,枪里是五发子弹,但是杨文轶身上还带了一颗。
在把枪扔出去之前,他迅速将那颗子弹装了进去。
但如果是没有声音的情况下,凭眼前男人的这双耳朵,恐怕能听出掉在地上的不是空枪。
所以特地趁着他说话的时候,扔出了枪。
翡林一动,他便顺势就地一滚拿起了刚才扔在男人跟前的枪。
这个变故仅仅发生在几秒之内,
快、狠、准。
“还有什么想说。”杨文轶自下而上的看着男人,“傅竹节。”
“当年因为太相信罗旭才会没有亲自验证你的生死离开了这里,”傅竹节轻笑,“既然没能斩草除根,现在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死在你手里倒也不差。”
杨文轶点了点头,随即看向翡林,“退后,闭上眼睛。”
翡林看了看杨文轶,依言闭上眼睛。
而几乎是他闭上眼睛的瞬间,枪声响起——
杨文轶选择了让这个人痛快的死,但因为子弹从下巴打进,从后脑勺贯穿而出,所以尸体会变得相当恶心。
这便是他最后的报复了。
翡林睁开眼睛擦了擦脸颊,朝着躺在地上的人看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转而看着站在离他几步远,脸上血汗交错的男人……摸着脖子后退了一步。
“结束了。”杨文轶看他往后退了一步,边说着边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步,而他踏出一步的同时,发现翡林再一次往后退了一步。
杨文轶看了看自己的脚尖,不再往前。
翡林看着眼前仍然面无表情的男人,开口道,“你说事情结束之后无论我问什么都告诉我,是因为你知道你活着回来的可能性很小吗?”
“我没有百分百能赢的把握,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希望,也有可能死于百分之一。”
杨文轶说完将手里的枪放进口袋,或许今天之后,翡林已经不会想要这把枪了。
“你刚才都在想什么?”翡林强迫自己看着他的眼睛。
“在想怎么让他死。”杨文轶答。
翡林咬牙再次垂下头。
杨文轶看着被发丝遮住的睫毛,不自觉的捏紧了五指。
沉默中,翡林觉得自己的情绪好像就这么缓缓崩溃了,“不要再这这样了!”
因为刚才的生与死,刚才的复仇,刚才内心的恐惧……刚才的所有。
声音因为喉咙受伤而有些嘶哑,杨文轶心里一怔,看着对方湿润的眼眶。
“不要再这样了……好像别人的命都很珍贵,而你自己就算是死了都没有关系,那种随时可以将自己放弃的感觉,太可怕了。”
翡林边说边摇着头,像是要把什么驱逐出脑海一样。
对,就是这种感觉。
他刚才止不住的颤抖,原因就在这里。
并不是恐惧杨文轶的复仇,而是恐惧他这种好像随时都可以死的心理。
杨文轶看着眼前的人,往前走了一步。
翡林下意识再次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背已经抵在了木箱上,再没有一点缝隙可以退。
“别动。”杨文轶说着走近两步,“我看一看你的脖子。”
翡林沉默的抬头看着他,见证了这场复仇,好像也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一般疲累。
杨文轶伸手捏住他捂着伤口的手移开,仔细看了看。
刀口不算深,似乎并没有划到血管,现在血液已经有些凝固了。
看着那道口子,杨文轶瞥见他被掐得发红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于是他伸出手,慢慢抬高,直到挡住翡林的眼睛。
侧过头,轻舔那道口子,含住。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里化开,杨文轶抿了抿嘴唇,沉静道。
“我还在想,要怎么带你走。”
被他捏住的手在他说完之后稍稍动了动。
杨文轶微侧头看着被他遮住眼睛的人嘴唇微微开启着。
或许,现在可以了吧。
身体前倾,毫不犹豫的吻住他。
杨文轶从不知道嘴唇碰触是什么感觉。
现在他只觉得这种行为就像是将他的思想全都溶化在嘴唇的触感中一样。
将对方的身体牢牢压制在他和木箱之间,舌尖轻易的挑开牙关,不断纠缠。
吻得有点窒息,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有些欲罢不能。
就是这样的感觉吗。
喜欢一个人的感觉。
其实傅竹节还是不够了解现在的他。
正因为带着重要的东西,所以他才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获取胜利,即便是曾经一直的信仰都可以抛弃。
只为这份他不曾有过的感觉,为了他毁掉过去,建立新的信仰。
杨文轶停下动作,慢慢放下遮住翡林眼睛的手。
那双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的睁开,直直的看着他。
不过片刻,眼睛的主人伸手抱住他用力回吻过去。
不顾一切的撕咬,淡淡的血腥味和咸涩的味道。
“先离开这里。”
喘息着分开,杨文轶边说边看着翡林,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自己。
然后,他看见那个陌生的自己慢慢笑了。
翡林瞥了眼还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把拽着杨文轶就往外走。
直到走出了那片仓库他都有点不敢相信,刚才那个吻是真的。
那个木头一样的男人竟然会吻他,用跟他一样的方式。
外面的空气有些潮湿和沉闷,与之相反的,是杨文轶的心情。
他看见翡林刚才的反应,他以为他会怕他,会选择离开。
他在蒙住他眼睛的那一刻都已经做好了失去的准备,权当是告别。
如果刚才翡林拒绝他的靠近,他便不会再踏近一步了。
在今天以前,即便是在意的东西也无法说出口,因为他害怕说出口那件东西就会消失。
但现在不会了,这个困扰他二十几年的障碍终于清除。
如释重负一般自在。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跑起来的步伐会那么轻松,像是去掉了所有的累赘和负担。
那只拽着他的手那么用力,好像不断的在给他注入新的力量。
他们一路跑,跑得大汗淋漓都不愿意停下。
于是,看场的孙旭东便看见两个疯子一路冲进了会所,直奔楼上。
他瞪大了眼睛半抬着想要打招呼的手,骂了声“操!”,然后转头问边上的人,“那两人怎么了,发疯?”
边上的人摇头,“不知道,要不要去看看?”
孙旭东摇头,手改变路径朝着纸牌摸去,“算了,不要管他们。”
杨文轶第一次这么跑回自己的房间,连房门几乎都是用撞的。
两人都站在房间里大声的喘气,看着彼此的眼神都有些专注。
翡林拨开额发,抬手擦汗,片刻,踢掉鞋子,脱去外套和上衣随手扔在沙发上,抬头看了看杨文轶,松开裤扣,拉下裤子拉链之后甩掉长裤。
“我想洗澡。”翡林说。
杨文轶看着眼前脱得只剩内裤的人,手指了指浴室方向,“……那里。”
翡林说了谢转身就往浴室走,留下杨文轶一个人看着甩落的衣服。
直到浴室响起水声,他才反应过来,打开窗户,脱下沾了血的外套和衬衣。
走到橱柜边上打开,从医药箱里拿出药水和一些棉签,不知为何,有点心不在焉。
抬头看了看浴室,突然想到毛巾都在浴室里,这样浑身是汗根本无法处理伤口。
“……”
只得回到沙发上呆坐着,直到浴室里的水声停止,里面的人围着浴巾走出来。
杨文轶不自觉的朝浴巾看了看,站起来往浴室走。
翡林转头看见自己的衣裤已经叠好放在一边,又看了看边上的医药箱,不禁想象了一下刚才那个男人在外面一脸无奈的样子。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
杨文轶并没有让他等太久,因为只有一条浴巾,所以他是穿着裤子出来的。
翡林坐在床边上拍了拍空着的床沿,拿过手边的医药箱放在腿上,“先擦药。”
杨文轶依言在床边坐下来,看他拿出棉签和药水。
伤口已经洗干净了,翡林一手托着他的手臂,一手拿着棉签涂抹。
“让它干一……”
翡林本来想说让它干一下就好,结果一抬头差点撞上杨文轶的下巴,还好杨文轶反应快,往后让了让。
四目相交,不知为何有些慌张的冲动。
伸手勾住杨文轶的脖子吻上去,不知道是急于想要确定什么还是想要急于否定什么。
抱着这样矛盾的情绪却也吻得有些激烈,有些不可开交。
翡林稍稍往后退了退,再次看向杨文轶,“如果你不想……就推开我。”
把药箱放到一边,试探着伸手抱住对方的背脊,再度吻上有些湿润的嘴唇。
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热得有些受不了。
翡林将自己贴过去一些,顺着腰侧摸到西裤纽扣,只停顿了一下,便快速扯开拉下拉链,将手探进去,指尖轻触揉捏,挑动着对方的欲望。
就在这一刻,杨文轶动了。
翡林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被重重按在床上。
杨文轶看着他,微微喘息。
翡林自下而上定定的看着撑在他上方停下动作的男人。
看来……还是不行吧?
也对,刚报了仇,行为总是容易过于冲动和兴奋,说不准刚才到了房间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后悔了也没一定。
在那时候说是要带他走……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责任感很强的人,宁可牺牲自己,也要确保手下的安全,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放松了紧绷着的身体,翡林了然的笑了,“没关系,不行就算了,我明白的。”
杨文轶闻言一愣,怔怔的看着躺在身下的人。
为他抽了第一支烟,为他淋了一场雨,为他报了仇。
怕他从窗户外面掉下去,怕他是卧底,怕他会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死了。
努力的让自己活下去,越来越害怕死亡。
这一切,都是因为躺在他身下的这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如果没有他……
“……你明白什么?”
杨文轶说着沉下身体,吻上他的嘴唇,辗转着亲吻。
紧紧按住他的手臂,顺着下巴、颈项一路吻下去。
身体里像是要有什么涌出来一般,使得情绪越来越激昂。
像是怕他会反抗一般,一手将他的两手抬高牢牢扣住,另一只手顺着腰线一路往下,摸到浴巾便随手扯掉。
翡林只觉得身下一凉,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扒光了。
感受着身上的人有些粗暴的节奏和偏高的体温,那只手在他身上肆意的游走,略微生涩的爱抚和动作却刺激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嗯…手放开……”
他想要拥抱他,更多的感受他。
杨文轶意识到自己太用力,赶忙松开扣住他的手。
翡林看他有些失措的停下动作笑了笑,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吻上去,另一只手摸索着脱去那条碍事的西裤。
吻得越来越深,肢体缠绕得越来越紧。
杨文轶凭借着本能用膝盖顶开了翡林的双腿,轻咬着他的耳垂。
“啊…”翡林颤了颤,绷直了脚尖。
摸着他充满力量没有一丝赘肉的小腹,轻舔他脖子上细长的伤口,手顺着腰腹往下慢慢摩挲着他们不断相互摩擦挺动的欲望。
血液好像瞬间都涌到了那个地方,明明是很生疏,或者说是很生硬的抚慰,却给翡林带来极大的快感。
“嗯…再快一点……”
忍不住开口寻求更多的爱抚,常年累月练习射击变得有些粗糙的手指抚摸着那个脆弱的地方,不同于自己的力度都让他有些兴奋。
翡林睁开眼睛,看着专心手里动作的男人。
快感越来越强烈,高潮的时候翡林突然产生了一种可能这都是在做梦的错觉。
杨文轶低头看着手里的白色液体,又看了看还在喘息的翡林,偏过头吻上他的大腿内侧。
“啊……”下意识的就合拢双腿,翡林涨红着脸抓住杨文轶的头发,“别……”
身下的男人非但没有停下动作,手还顺着大腿根部摸到了穴口,试图插入。
翡林一慌,收紧了抓着头发的手指。
“不行吗……”杨文轶感觉到他推拒的动作有些激烈,停下动作抬起头。
看着男人挺立的下身,但脸上仍然是一副相当克制隐忍的神色。
翡林毫不怀疑如果他在这个时候说不行,杨文轶一定会收手。
深呼吸一口,翡林松开手,微微分开双腿,“来吧。”
杨文轶看了看,低头吻住他的嘴唇,手指才插入一点就受到阻力。
“……等一下。”
感到疼痛翡林急忙喊停,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木讷的男人,“你这样不行,我……自己来。”
极力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翡林试图忽略下身的异样,开始给自己做扩张。
其实他也是第一次,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言,好不容易等到能插入两根手指,一抬头却发现杨文轶一直在看他,顿时脸上就跟火烧似的发烫,“我说……你不要这样盯着我看啊。”
杨文轶似乎有些不解的看着他,让他怎么也没法再弄下去,只得涨红着脸抽出手指,“进来吧……”
话还没说完,杨文轶便沉下身体将自己插了进去,瞬间所有爆炸般的情绪都好像得到了释放,忍不住稍稍用了点力。
“啊…痛!”翡林抓着杨文轶的腰,绷紧了浑身的肌肉,却拼命告诉自己要放松。
看着身下汗湿的脸,杨文轶紧张的放慢了动作,有些笨拙的挺进。
进入的过程相当慢,他始终看着翡林的脸,因为疼痛抿紧嘴唇眼角发红的样子,他的喘息和细微的呻吟,他的任何表情都随着自己的动作一点点变化着,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他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更多,得到更多。
“你动吧。”翡林咬牙伸手抱紧他的背,一点点摸到臀部。
很快,疯狂而有力的节奏冲击着他的身体,使他不断的被顶向前,眼前的一切好像都在摇晃。
压在他身上的男人偶尔发出低沉的喘息声,不断撩拨着他的欲望。
即便是染上情欲,男人的面目仍然没有一丝扭曲,依然冷峻。
越来越高的温度,像是要将两人都溶化一样。
冲撞的速度越来越快,一开始拼命压抑着的呻吟终于破口而出。
高潮的那一刻,男人脸上带着平时惯有的冷酷,但却灼热又性感。
之后落下来的吻好像怎么都不够,翡林眯着眼睛不断揉他硬硬的头发,不断的亲吻他,直到就那样睡着。
杨文轶看着在迷糊中睡着的男人,去浴室拿了热毛巾出来给他做清理。
躺在他身边,拨开他额前有些汗湿的头发,看着他沉睡时毫无防备的脸伸手替他盖好被子,犹豫了一下,最终伸出手,将眼前的人拥在怀里。
不管是自己选择的路还是被迫选择的路,选择了就不后悔。
这种心脏被填满的感觉,好像从来不曾有过。
直到眼前这一刻,他拥有了他。
“处理了吧?”凌轩程问着正在挑选领带的季非。
“嗯,已经让人埋了。”季非拿出条纹领带放在西装上看了看,“就这个吧。”
还好他早就有准备,总觉得这两个人偷偷出去保不准会出岔子,果然,这两人连尸体都不处理就直接高调地一路跑了回来。
听到孙旭东电话的时候,他有种血含在嘴里没能喷的感觉,反观凌轩程倒是一脸果然如此的神色。
为此他还觉得是翡林把杨文轶给带坏了,可凌轩程却坚持是翡林让杨文轶变得正常了。
于是两人“几言”不合,“暴力”相向。
所以当杨文轶恢复理智一脸急切的从楼上冲下来的时候,被楼下的小弟拦住转告:
杨文轶愣了愣,随即打了个电话给季非,季非接起来简单的交待了一下,要求他下午三点再过来见他之后便迅速挂了电话。
对着挂了的手机看了会儿,杨文轶转身回楼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从心底感谢季非。
只是从今以后要对自己的行为更苛刻才行,起码像昨天那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
回到房间的时候看见床上的人还在睡,杨文轶走近两步看了看他微微开启的嘴唇,不自觉的伸出手触碰。
睡着的人皱了皱眉,咂了两下嘴继续睡,杨文轶收回手,坐在床边。
房间里很安静,为了不打扰还在沉睡的人他便一直坐着不动。
微微的鼾声和惬意的温度让他有点昏昏欲睡,于是他脱去外衣小心的躺下,靠着那团被子闭上了眼睛。
竟然也很快睡着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翡林已经醒了,而且正看着他。
杨文轶往后靠了靠,看着近在咫尺的人。
看了一会儿,还是翡林先笑出声,边笑边甩了甩头发。
“昨天感觉还好吧?”翡林硬着头皮问完之后看着男人瞬间尴尬的脸,忍不住大笑起来。
杨文轶看着眼前笑得眼角潮湿的人,微微放松了身体问,“……现在应该不会痛吧?”
“哈呃…咳咳咳……”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翡林被自己的口水噎着了。
显然杨文轶并不是想要让他难堪,而是真的担心,这些他心里其实都明白。
“……没事。”
咳了一阵,最终还是在男人执着的目光下败下阵来,翡林挑着眉毛稍微动了动身体,调整了睡姿,“那你呢?觉得怎么样?”
“……我不知道怎么说清楚。”杨文轶答。
翡林看着跟平常一样皱着眉头的男人眼中露出一丝柔软和焦虑的目光,忍不住就伸手掐了他万年冰块的脸,“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看样子,这辈子都不要指望那块木头能在感情上讲清楚些什么了。
“要不要吃点东西?”杨文轶问。
翡林点头,摸了摸肚子,“好饿。”
“嗯,那一会儿我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你先吃,我到季非那里去一趟。”
“哦,好。”
翡林看他翻身下床,利落的拿过外套穿上,手上仍然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却总觉得那个背影有些不一样了。
“喂。”翡林喊住他,看他转过身,“你问我借走的枪呢?”
杨文轶转身朝他走近两步,从腰侧掏出来递给他。
翡林接过枪拿在手里摆弄了下,就听见杨文轶说,“等我回来,讲给你听。”
手里动作一顿,翡林抬起头看着眼前认真等待他回音的男人,“好啊。”
然后他看见他的嘴角带上了一点弧度。
杨文轶出去之后不久,饭菜就送了上来,孙旭东不知为何也跟着一起进来,边啧啧出声边不断上下打量他,眼神暧昧猥琐。
等到他们出去,房间里又再次安静下来。
翡林吃到一半突然想到那天出发前杨文轶还交给过他一个信封,于是掀开被子跑下床,拿过外套摸了摸,东西果然还在。
信封很薄,他随手撕开,拿出里面的纸。
上面的内容很简单,整齐的罗列了两张银行卡卡号和密码,还有一句很短的话:
积蓄善用,愿平安,保重。
下面是署名。
翡林将信纸塞回信封放回外套口袋里。
他几乎能想象出男人在写这些时脸上依然淡漠而又坚毅的神情,突然间心脏酸涩难忍,好像没有任何时候会比现在更想立刻就见到他。
杨文轶回来之后,发现房间里没有人在,问了守在二楼的人都说没见翡林下来过。
想了想,回到三楼,打开走廊底部的窗户。
果然,那个男人背对着他双手向后撑着坐在屋顶边缘看风景,听见窗户拉开的声音转头冲他一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杨文轶两手一撑翻过窗台,在他身边坐下来。
那天,他们说了很多,一直说到太阳落下月亮升起。
想到什么便说什么。
从前的事情,从前的人,从前的从前。
羡慕的,想要的,失去的,最终得到的。
他们从彼此眼中看到释然,而这份释然必然会成为重新开始的希望和勇气。
尾声——
“昨天季非找你是有什么事?”翡林问。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杨文轶答。
“你回答得好像很勉强,嗯……”翡林笑着抓了抓头发,“没关系,既然没事我就不担心了。”
“嗯……”杨文轶略微不自在的应了声随后说,“我先去洗澡。”
“哦。”翡林点了点头,眼睛却不停地瞄着在抽屉前显得比平时略微磨叽的男人,当然,这样看杨文轶只是在拿换洗的衣服而已。
看他关上抽屉进了浴室,翡林快走两步打开抽屉。
里面东西很少,只不过是略微掀开一角就发现了他磨叽的原因。
将手里几张毛片和一些情趣小用品放回抽屉,翡林黑着脸看了看浴室里晃动的影子。
好你个多管闲事的季非,哼。
阴阴一笑,翡林甩掉身上的衣服冲进浴室发动突然袭击,里面顿时一阵手忙脚乱,可很快就只剩下水声和模糊不清的喘息声。
走进你苍白的局,捂暖你冰冷的心。
只要有你在,哪怕是死局,也一定能并肩打破。
这是坚定的信念,亦是无声的誓言。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