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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本来还以为陈涅买通了另一个杀手来要他的命,现在看来果然是他自己开的枪。
“干得不错。”罗旭好像事不关己一般摊了摊手,“如果不是‘破狼’,恐怕已经被你干掉。”
“我是不是得说‘谢谢’?”陈涅依然冷着脸,没有一丝开玩笑的意思。
“……理由是什么,我想知道理由。”罗旭静静的看着他,也失去了玩笑的心思,“不惜与破狼作对的理由。”
“破狼杀了我的死党,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陈涅说,“那个人待我如兄弟。”
“不可能。”罗旭坚定的摇头,“我没有在这里杀过任何一个华人。”
“他不是华人。”陈涅看着罗旭,“他叫怀特.哈里斯。”
“怀特……哈里斯?”罗旭的眉头紧紧地皱起。
“怎么了,你想不起来吗?”陈涅突然笑了,“也对,你的工作就是杀人,那个人对你来说就是一个数据,轻而易举的抹杀掉了。”
罗旭好像没听见陈涅的指责,安静了半刻突然问。
“他的父亲,是叫麦克.哈里斯吗?”
“是的。”陈涅点头,“你了解得很详细。”
“我没有杀他。”罗旭摇头,“怀特.哈里斯,不是我杀的。”
“你没有杀他?”陈涅冷笑,“那你为什么知道他父亲的名字?”
“这个暂时还不能告诉你。”罗旭揉了揉额头,“但怀特.哈里斯,不是我杀的。”
“哈。”
罗旭看他一脸轻蔑的样子,身体微微坐直,“是谁告诉你我杀了怀特.哈里斯?”
“这个你不必知道。”陈涅冷漠道。
“那你为什么不向警察高发我?”罗旭口气有些微妙,“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警察能抓到你,你早该死了。”陈涅说着摸了摸腹部的伤口,欲言又止。
他不知道罗旭心里已经感觉十分不妙,这一切背后似乎还有着阴谋。
陈涅对他有所隐瞒,他也一样,可眼下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不足以能够开诚布公的谈。
有点伤脑筋,看来他还是需要跟史蒂芬再商量一下。
不管怎么样,今天也算是有了一个大收获,至少他知道了陈涅找上他的原因。
事情终于打开了一环。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罗旭问,“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当时又要向我求救?”
“当然要找你,不找你我该找谁?”陈涅无辜的问,“那些家伙我不认识,叫你来,当然是希望你能死在那些家伙枪下,这样也不再需要我动手。”
“好吧,够狠,我想我不需要再解释什么,在医院里对现在的你来说会比较安全一些。”罗旭站起来,弯腰拍了拍裤腿,“不过我劝你最好出了院就想办法回国,不然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听着,你可以选择向我隐瞒,但是不要草率的交出自己的生命。”
“可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草率的结束他人生命的杀手先生?”
罗旭回头看了一眼陈涅,“不管你信不信,怀特.哈里斯不是我杀的,对于‘破狼’来说,他亲手结束的生命从来不会否认……破狼的罪会让他在死后下地狱,但只要他还活着,他的名字就能在瞬间给人们创造出地狱。”
陈涅看着罗旭转身离开病房的背影,眉宇间夹杂着一片痛苦。
那个性格温和,总是会给他温暖笑容的人,像兄长一样关心他的成长,他们曾经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他喜欢他手心的温度,喜欢他叫他“涅”,笑起来弯弯的深褐色眼睛。
他把他当成亲人一样尊敬,当成亲人一样爱。
可是他突然死了,他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来得及见上。
史蒂芬前天将当时的目标资料传递到罗旭手中,那上面清楚的写着科洛博家族Consigliere的名字,那个男人叫麦克.哈里斯,他有一个女儿和一个儿子。
而怀特.哈里斯则是他的儿子。
这是唯一一票他不知道雇主是谁的生意,毕竟对史蒂芬和他来说,只要对方能付钱,是谁都没所谓。可没想到就是这个让他大赚一笔的生意,引来了这些不必要的后续。
他杀死的明明是麦克.哈里斯,而陈涅却说他杀死了怀特.哈里斯。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不可能杀错人。
“隐隐约约第三个角色似乎有了些轮廓和线索,但偏偏那人死了。”史蒂芬一手握着电话,一手让艾德给他修剪指甲,“你不可能杀错人,麦克.哈里斯确实死了,但现在的问题是他的儿子怀特是怎么死的,而为什么陈涅又一口咬定人是你杀的。”
“对,这才是关键。”罗旭拧起眉,“真他妈麻烦。”
“我们手里掌握的家族内部情报真的不太够用,而且既然陈涅认识怀特,那想必也跟家族脱不了关系,”史蒂芬换了换手,“他们总不能是在路边摊或者逛商场的时候认识的,陈涅这家伙简直是在挑战我的情报能力,我查了两天都查不到怀特在哪里,而他居然随口就说出怀特已经死了,还有,陈涅不是大学交换生才来这边的吗?他之前哪里有机会认识怀特,还感情深厚?噢……艾德,你剪得太深了。”
“你也开始觉得事情复杂了吗?”罗旭竟然发觉自己有些幸灾乐祸,“那似乎真是很复杂啊,吸金伯爵先生,能请你找你的老相好多帮忙吗?”
“谁是谁的老相好,我和他很清白。”史蒂芬将剪好的手指放进嘴里吮了吮,“这几天你最好机警一点,出门都得带上家伙,你那天为了救陈涅——你的对手,这样的大手笔,还放跑了人……”
“噢……我错了史蒂芬,算我求你,你不要再提这件事了,从那天我告诉你之后你已经提了十一次,我快要被啰嗦死了,求你。”
“你以前从来不犯这样的低级错误,你难道不知道‘放虎归山’的道理?”
“史蒂芬……”
“最后再说一句,别说我没提醒你,哪怕出门去路口买咖啡你都得带着家伙。”
“我在房间里上厕所都会带着它,我保证。”
罗旭挂了电话,摸了摸饱受蹂躏的耳朵,闭上眼睛。
陈涅说到怀特时,明明前一秒还是冷得掉渣的眼神像是突然要烧起来一般注视着他。
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当时陈涅手里有枪,一定会再一次朝他开枪。
而他,明明知道有问题,却还是去救了人。
脱了衣服,洗了个冷水澡,罗旭回到房间从书架上拿出一盒烟躺在床头,关了灯。
“噢,希望还没有过保质期。”
黑暗中一簇火光点亮,很快又熄灭,烟头一明一灭。
罗旭抽完一支拍了拍床单,再次拧开灯,“……难得抽一次就烧了一个洞,妈的。”
看来烟这东西真是跟他没什么缘分。
似乎是受不了自己身上的烟味,罗旭去浴室洗了把脸,回房间再度躺下。
躺下之后却没能睡着,他又打开电视看了很久,直到困了才按下遥控器翻身睡去。
他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被吸进了一片深蓝色的大海里。
他拼命游了很久都看不到边,他觉得好累。
“罗…罗旭……!醒一醒!”
罗旭还没睁开眼睛就低骂了一声,他感觉自己还沉浸在梦里,窒息一般的喘着气。
房间的窗帘被一下子拉开,罗旭反射性的皱着眉头眯起眼睛。
“噢,妈的……史蒂芬?!你怎么进来的……我以为自己见到鬼。”
“打你电话没有人接,手机也是。”史蒂芬说,“你的习惯总是不会轻易改,我在信箱里摸到了钥匙。”
“就算如此,你也不用跨坐在我腰上这么热情吧?”罗旭抬起手臂挡住眼睛,另一只手一抬,微微推开史蒂芬,“男人的身体在早上总处于危险状态……”
“现在不是早上亲爱的,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史蒂芬说着挪了挪腿。
“就算是三点,对我来说也一样是刚醒来,你……”
罗旭边低声抱怨着边有些迟疑的想,没想到自己会一觉就睡到了这么晚。
“陈涅不见了。”史蒂芬说。
“你说什么?!”
罗旭一下子翻身而起,史蒂芬似乎已经预料到一般往后靠,下了床,“现在你醒了吗?还是需要先解决你早上的危险状态?”
“怎么回事。”罗旭掀开被子,拿过裤子套上。
“有两件事要告诉你,第一件,那天闯进陈涅家里的,不是杰诺维塞家族的人,而是科洛博家族。”史蒂芬抿了抿嘴唇,“第二件,陈涅在医院被人袭击,他似乎从窗户逃了出去,目前还没找到人。”
史蒂芬看罗旭还在思考的样子,又说,“我们判断失误,现在是两股势力想要杀死陈涅,或者抓走他,原因不明。”
陈涅说他和怀特.哈里斯是非常好的朋友,怀特.哈里斯是科洛博家族Consigliere的儿子。
陈涅想要替怀特.哈里斯报仇,找到破狼。
如果这是真的,科洛博家族为什么要杀陈涅,完全说不过去。
难道说其实怀特.哈里斯是陈涅杀的?陈涅一直在骗他?并想嫁祸到他身上?
那之前发生的很多事情显然就没法解释,所以这也不对。
“事情到这里,其实已经与你无关了,罗旭,”史蒂芬摸了摸自己的发尾,“陈涅为什么会惹火上身,他为什么嫁祸你,其实不重要,你已经得到了他为什么要杀你的原因,虽然是个骗局,他现在自身难保,要杀你难上加难。”
“我知道。”
罗旭裸着上身去浴室洗漱,用毛巾擦过之后,他抬起头看着镜子的脸。
浴室里发出“哐”的一声响,史蒂芬慢慢走到边上,看看地上的玻璃渣,又看看砸了镜子的男人一脸冷漠的看着自己的手。
“我得去找找看。”罗旭边说边舔着被玻璃割破的指关节。
“为什么。”史蒂芬问。
“我是狼,”罗旭抓过汗衫伸手穿上,又从架子上拿过夹克,“他是我的猎物,没有人能跟我抢。”
“但你的猎物也是只狼,”史蒂芬笑,“他未必会感恩,或许还会反咬你一口。”
“但或许……我们也会惺惺相惜。”罗旭转动着脖子,捏了捏关节,“我要开动了。”
“好吧,愿你胃口好。”
史蒂芬看着男人利落的几个跨步下楼去客厅,转身看了看站在那里的艾德,“我就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打电话告诉罗尼他们,一有陈涅的消息马上告诉我。”
“是的,伯爵先生。”
“我们走吧。”史蒂芬从窗口看着绝尘而去的车,下楼之后,体贴的帮他锁上门。
罗旭先开车到医院,在周围绕了几圈,警察拉起了封锁线,他没能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
接下来便有些漫无目的,他在附近可能藏身的地方都绕了几圈,仍然没有发现。
陈涅是个很聪明的人,旅馆、酒店之类的他肯定不会去,他身上一定没有带钱不说,也容易被袭击的人找到。
一个可以躲藏,又鱼龙混杂容易逃脱的地方。
罗旭想了想,转弯往PINK开去。
现在时间还早,PINK只开放了外面下午茶的部分,罗旭停了车,在公园里一块一块划地方的找,除了几对正在暧昧的情侣之外,仍然没有找到陈涅。
绕了一大圈,有些失望的回到车边,正要上车,眼睛突然扫到什么。
往后退了退一伸头,就发现有个人蜷在他车子内侧和花圃的死角,露出一片光滑的后颈。
那个发色和身材,不是陈涅是谁。
似乎感觉到动静,陈涅转过头迟疑了一下,笑了,“果然是你。”
四目相交,罗旭也笑,“你吃定了是我。”
陈涅保持着笑容没有回答。
“跟我回去。”罗旭说。
陈涅费力的站起来,“我现在是个大麻烦。”
“没关系,我的麻烦……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罗旭扬了扬下巴,“上车。”
回去的一路上,陈涅都很安静,他捂着腹部,静静的看着车窗外。
罗旭打了电话给史蒂芬,告诉他自己已经找到陈涅并且正打算带回家,换来一句“你疯了罗旭”这样意料之中的答案。
疯了吗,或许吧。
一个暴露了身份的杀手将一个不明身份的人带回家。
他觉得他的人生一直处在不正常的疯癫之中,只不过这次似乎疯得多了一些,没什么大不了。
“这里……是你家?”陈涅问。
“是的,我的品位还不错?噢,请别把我跟史蒂芬的品位想到一块儿,他比我更拜金一些。”罗旭说着脱下了外套,“基本上,一楼客厅和杂物间,二楼卧室,三楼暂时不对外开放,所以麻烦你不要上去。”
陈涅看罗旭随手甩下外套露出里面的长袖,“……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想知道嫁祸我的人有什么目的,而且之前两次,我为了救你可能已经暴露身份,我们现在可以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罗旭走到开放式的厨房,倒了杯水递给陈涅,“他们找不到你,早晚会来找我,你一个人独自行动容易连累我,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没有任何好处,不如合作。”
“只是这样?”陈涅将杯子放下,看着罗旭的背影。
罗旭闻言顿了顿,转过身走近两步,他看着男人眼中的一片深蓝,又靠近了一些。
“或许……”他说着身体前倾,亲吻了陈涅微微开合的嘴唇,“或许还有别的。”
陈涅的眉头一点点皱起,他看着亲吻之后就退开一步的罗旭。
暧昧的空气中理智被慢慢的蒸发,这个吻似乎过于礼貌和绅士,但又充满诱惑。
“你不想说的可以不要说,我自己会想办法弄清楚。”
罗旭喝了口水,拉起一边袖子,露出手臂。
陈涅看了他一眼,突然说,“是怀特.哈里斯本人告诉我的。”
“你说什么?”罗旭的定力如果差一点,可能会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简单来说,怀特在死之前发给我一封e-mail,告诉我如果他有不测,就是破狼干的,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杀手的代号。”
“mail还在吗?”
“已经不在了。”陈涅说,“因为某些原因,我的电脑不存任何mail。”
罗旭反复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什么,“好吧,这么说你现在愿意相信我了?”
“我实在想不出你有什么理由需要骗我,而且对你来说,你可以干掉我的机会太多了。”陈涅看着罗旭,“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怀特本人,他从不骗我,但现在,既然你说不是你,我想会不会是怀特的邮箱被谁动了手脚。”
“这非常有可能,”罗旭说着一眼瞥到了他手捂着的地方,“先别想太多了,你脸色很差,上去休息,你的伤口肯定裂了,噢对了,你这衣服哪儿来的?”
“半路‘借’的。”陈涅笑了笑,“我有换病服给他。”
“以物换物?”罗旭对于处在死里逃生的局面中仍然能保持幽默感的男人露出笑容,“我带你上去。”
陈涅点了点头想说“好”,却突然感觉身体失去了重心。
罗旭似乎在叫他,他有些疑惑地朝他看了一眼,又感觉自己在哪儿撑了一把,但是很快他就什么也听不见看不见了。
醒过来的时候陈涅发现自己已经被安置到床上,身上已经换好了柔软的睡衣,很舒适。
正对着他的男人正盘着腿坐在地上。
“你醒了吗,觉得怎么样?”罗旭从地上站起来,把笔记本随手放到矮柜上。
“还不错,噢……有点疼。”陈涅摸了摸腹部,发现纱布已经重新换过。
“全裂了,不疼才怪。”罗旭打开床头灯,看陈涅眯了眯眼睛,“我去拿点吃的上来,你别乱动,最好连吸气都小点力……”
陈涅看他赤着脚走出去,四下打量着这间卧室,本来以为一个杀手的房间应该是冷色调的,没想到这里到处是暖黄色的。
“噢,之前烤得三明治和一盘炒鸡蛋,等明天我再出去买些适合病人吃的食物。”罗旭反身一脚轻轻踢上门,“用筷子吗?”
“当然。”陈涅笑了笑,两手撑着床一点点往上移,“闻起来味道不错。”
“哈哈,这是我的拿手菜。”罗旭把盘子放到一边,摸出口袋里的小罐子,“放点蛋黄酱味道会更好一些。”
“好的,谢谢。”
陈涅一手拿过三明治,一手捏着瓶子挤出一些,突然说,“这间卧室就跟蛋黄酱一样。”
“我喜欢这种颜色,看起来很温暖,还有房间里的地毯……虽然容易脏。”罗旭将双人沙发上的靠垫拿过来,示意陈涅抬一抬身体。
陈涅往前抬起一些,两只靠垫便正好落在背脊和床头落空的地方。
“高低正好?”
陈涅点头,“容易消化的角度。”
罗旭笑了笑,“等你能下床了,厨房交给你。”
“没问题。”
陈涅发现罗旭是个很有意思的男人。
他会在卧室的电视上打射击类游戏,拿着游戏枪上蹿下跳的好像真实场景一般,打到无聊就去窗台边上边看鸟边学鸟叫。
他会花很多钱买很多中餐的食材把冰箱塞满,然后端着盆让他看盆里的鱼在仰泳,笑着说它一定是鱼界的仰泳冠军,不知道煮了汤之后它还能不能以这个姿态被端上桌。
有没有仰泳陈涅不知道,但是那晚的鱼汤很好喝,他喝了三碗。
他会每天锻炼身体,大概怕自己无聊,他把最爱的跑步机搬进卧室里,心情好的时候会在上面表演高难度动作甚至跳舞,最抽风的时候会举着哑铃学着电视里的人念英文诗歌,让人喷笑不止。
但如果自己笑得太过分,他又会用诗歌口气说,小心伤口崩开。
他每天都会在三楼呆上一阵子,下来的时候心情时好时坏。
心情好的时候深情并茂的高唱“我爱你美丽的祖国”,心情不好的时候会趴在沙发上扒拉头发,嘴里还要唠叨一些除了脏字之外他听不太明白的话。
他偶尔会跟史蒂芬通电话,你来我往的刻薄而且似乎彼此都很津津有味。
最有趣的是,他的手机触摸屏只要卡机,他就会用上扬的语调“hi~hi~”地冲着它喊个不停,等它卡完复活。
他们同床,偶尔夜聊,互道晚安。
罗旭有着一种简单的魅力,慢慢的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噢,你已经能走了吗?不要勉强。”罗旭察觉到身后的视线,小心翼翼的侧转过头,“站在那儿先别动。”
陈涅摸了摸腹部的伤口,“刀口都结疤了,应该没什么问题,你在干嘛?”
“我一会儿要出去一阵子,可能一两个小时,也可能大半天。”罗旭弯着腰,肌肉紧绷着控制着身体的动作,“所以我在测试红外线报警器。”
陈涅闻言笑出了声,“你这样避开怎么知道有没有用……”
边说边蹲下在地上摸了块石头朝着罗旭站立的地方扔过去。
警报灯很快就闪了,罗旭皱眉,直起身体看着陈涅,“会不会太敏感了一点。”
“似乎是这样。”陈涅点头,视线停留在穿着运动背心的男人身上。
“要不然你先去史蒂芬那里,等我回来再去找你?”罗旭摸了摸皮带扣,拉松一些。
“不用,我认为如果随便谁都能找到这里,并且知道住在这里的人是破狼的话,你早就搬家了。”陈涅笑着抬起手靠在信箱上,“所以罗旭先生,别担心过度,你只是离开一下子,我在这里不会有事。”
“那好吧。”罗旭走近两步,手从陈涅衣服下摆探进去,顺着光滑的腰侧皮肤一直摸到纱布,他对上他的眼睛,“好得差不多了?”
陈涅看了看他伸进自己衣服里的手,抬手从外面贴住,“差不多了,现在已经可以不用贴纱布,但我想等他再好一些。”
罗旭笑着把手伸出来,陈涅也很自然的松开手,“是的,保险一点总没错,尤其是对伤口。”
陈涅不置可否的眨了眨眼睛,“来吃午餐。”
“今天吃什么?”
“洋葱炒牛肉。”
“噢……我喜欢洋葱……”
罗旭这次的目标是一个商业巨头,罗伯特.佩雷斯。
露天开放式的舞台聚集了很多记者、侍者以及保安,罗伯特.佩雷斯是个相当热爱公益事业的商人,他常常会出现在各种慈善晚会或者募捐仪式的现场,他一直以“光明正大奉献爱心”为人生格言,他曾经为此受到过多次威胁,但他仍然没有妥协,这使他成为很多报纸媒体追捧的对象,并给他一个“不怕死的慈善家”的名号。
他不会低调,但也不会刻意的高调。
罗旭知道他有很多钱,当然这是很多很多人都知道的。
但是他将这些钱通过慈善的方式来洗白,却是没多少人知道的。
罗旭躲在远处的一颗树上,调整着自己的狙击镜,现场的安全工作很到位,所有人都有条不紊的负责着自己的区域。第一排座位上已经陆续坐好了人,他从狙击镜里看到了罗伯特.佩雷斯,他正面带微笑的与坐在边上的年轻男助理交谈着什么。
罗旭抿着嘴唇安静的等待着,他在等着目标走上台,他为他选择了最佳的死亡时间。
就在他说出“光明正大奉献爱心”的时候,子弹会穿过他的头部,从后脑出来……
噢,希望那时不要吓到站在他边上的美丽女主持,也祈祷佩雷斯死了之后,他的两个漂亮女儿会将那些钱送到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手里。
“……尊敬的女士们先生们,在此我愿意将这些钱捐赠给更多正生活在水深火热的人们,让他们过上更美好的生活,我愿光明正大的奉献自己的爱……”
“让那些试图威胁我的恶徒们胆颤心惊……”罗旭低声补充着罗伯特.佩雷斯再也无法说出口的后半句,扣下了扳机。
罗伯特.佩雷斯的笑容凝固在脸上,女主持微笑着侧过脸看着倒在地上的人,还没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周围的人群已经从惊讶中惊醒,失声尖叫了起来,现场顿时一片混乱。
罗旭看了看情况,放下枪的瞬间突然从狙击镜里看到一张眼熟的侧脸,他再次拿起枪想看清楚,却发现怎么也找不到刚才那个人了。
时间已经不容耽搁,罗旭知道已经有人朝他的方向涌来。
他收起家伙跳下树往车子停靠的方向跑去,把枪放进后备箱,一路疾驶。
他想他需要冷静的思考一些问题,于是他在外面转到夜幕降临才回到了住所。
房子里已经亮起了灯。
罗旭照例将车停进车库,脱去衣裤,拿过冷水管冲洗着身体。
他光裸着身体将脱下的衣物浇上一点汽油,烧掉它们。
房门打开,罗旭回头看一眼,又很快转过头去。
陈涅从窗户看到他的举动,所以他拿起挂在门口的浴巾,出门递给罗旭。
罗旭站起来说了声“谢谢”接过来将身体擦干。
陈涅接触到罗旭不同于往常的冰冷的视线,便适时地选择了沉默。
于是两人盯着不断跳动的火焰,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
“进去吧。”罗旭用冷水管浇灭了星星点点的火光,率先打开了房门。
陈涅顿了顿,跟着走进去,顺手带上了门。